崔季明推了他一把:“下去下去。别再露你的腿了行么!丫的看你腿毛比我都少,我就来气!”
考兰死死扒住她的胳膊:“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是走了,在你家我就立不了足了,你阿耶就把我赶出去了!要不你装个样子?”
崔季明:“我装什么装啊!我阿耶可是知道我的真实性别,我一大老娘们,你一小娘炮,咱俩这怎么玩,我要是脱了衣服躺下,一回头你还撅着腚等我呢!这演都没法演!”
考兰急:“屁!老子不就长得美一点么!我又不是太监!谁说我就只有跟男人好的份!”
眼见着他就要学他哥,崔季明连忙把他按住了:“求你了,我特么整天在军营里看着他们比赛迎风撒尿,见得鸟还少么?你就别给我长见识了,屋里倒是有凉水,你把脸洗了,这身衣服……也算了别穿了。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都快憋死了,正好回头也好跟我阿耶说……说你把我迷得七荤八素。”
考兰这才起身,叉着腰道:“说来,你倒是被那个姓殷的迷得神魂颠倒的。老子比他什么了,不就是矮了一点么,我比他还白,长得还比他好!他要是浑身结实的习武人我还能理解,可他也不挺瘦的么?”
崔季明正色:“我哪里让他迷倒了!我很坚定的爱着自己好吧!”
她是不肯承认自己见色起义许多年。
考兰其实估计也就是想见崔季明,搞了一出就跟逗她开心似的,跪坐到水盆旁边开始洗脸,道:“真应该从宫里找个画师来,把你看见那姓殷的时候满脸龌龊的表情给画下来!”
崔季明不屑的哼哼两声,又把枕头下头那封信掏出来继续看。
殷胥估计在她被阿耶拽走之后,在宫内又是一阵忧愁寂寞冷,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详细的分析了她阿耶的心理,还附上一句“我要是有个闺女这样不听话,我比你阿耶还急”。大多内容,还是写的要崔季明要态度坚决,不可以向封建势力投降,一定要挺住,胜利的曙光就在远方!
殷胥到底是有多怕她倒戈,怕她因为阿耶再不跟他来往。
“今日南边消息来报,说是南周攻打了川蜀一带,这是大事儿,过两日需要诏你进宫。可你是大邺官员,我要召见你,崔式最多派人进宫说你病了,到时候我这个皇帝去探病,谁还能拦着不成?再说明日你阿耶若是不来礼部,不论是真想致仕还是暂休,他软硬不吃,我都要看着招来对付啊。”
“唉,不知多少天没见着你,好不容易抓着你下朝后没跑,进宫了一回,就闹成了这样。要不是打仗实在是苦差事,真想一辈子御驾亲征别回来了!要我不是皇帝,是个什么宰相也罢,就把房子搬到你家旁边去,上朝跟你站到一块儿,你阿耶也未必会像今天这样恼火了。”
崔季明看的实在是想笑。她其实知道殷胥一直不喜欢宫内,当皇帝实在是因为他想扛这个担子才做的。若真是几年前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绝不会想去做皇帝,去一个人生活在宫内的。
考兰洗了大花脸,披了件崔季明的外衣走过来,盘腿坐在床上跟崔季明聊天。崔季明跟个大爷似的指了指自个儿小腿:“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自个儿打了这么多年仗,养了几万兵力,难道还没点养儿子的钱么?伺候好了我,我就是让舒窈拨点零花钱给你,也够你大手大脚十几年的了。”
考兰一听,连忙伸手又捏又揉。
崔季明哼哼两声,总算是找到了点自尊,眯着眼睛道:“外头要是传言起来了,说季将军被走哪儿带到哪儿的宠妾迷得神魂颠倒,独孤会不会疯。”
考兰手一停:“干他屁事儿!前两天——独孤臧伤好了,当日在屋顶的人是他这事儿我没瞒住,哥知道后还跟他打起来了呢。独孤臧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病,居然还冲我发脾气,要不是看着他被考风打那么惨,我当时就提刀砍了他!”
崔季明挑眉。哟,够暴力的啊。
可她又觉得独孤臧不是那么好发脾气的性子啊,这会儿怎么又变了。
思来想去,独孤臧发脾气,估计也是内心太痛苦了。一个坚称自己旗杆一样直的老爷们,不自觉被掰弯了,看上的是领导的妾,对方还不给他好脸色,抱着领导秀恩爱来气他——然后有因为自己犯蠢先受伤,又被人家的亲哥暴打。
这心里苦的可以写一本血泪史了。
崔季明倒真有点儿可怜他了,道:“我听说他也没少借酒消愁的,上战场没受多少伤,让你们兄弟俩给折腾的差点没了命。你之前不也是在礼宾院,就看在我面子上,去看看他好点没有。”
考兰偏过头去:“你少撮合了。他要是有钱有本事,我也愿意跟啊。我这人不看什么情不情的,就看有没有钱!”
他说出这种气话来了,不太像他平时的态度,崔季明反倒觉得吃惊,笑了笑,只能替独孤臧自求多福了。
第二日清晨,崔家下人进院的时候,崔季明在院中练刀,考兰倒是会演,在屋内正□□的从床上惊慌的跳下来,着急的穿上衣服就跟着几个管事见礼。崔季明当真又迷上考兰的消息传到崔式那边,崔式想了想考兰那模样,倒是……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