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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娘子道:“若是皇上召集各家名册递上去呢?真要是让人挑中了,你也真能拒了不成。”

崔舒窈:“拒了就拒了,崔姓拒绝皇亲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要进门,除非是我乐意。”

王家娘子脸色白了白,不说话了。

崔舒窈却提裙站起来,笑盈盈道:“也不知是不是郑家十一郎故意的,怎么光停在我们姑娘家这边,不行,我也要击鼓。”

郑翼将鼓棒交给她,却背着手站在她旁边,倚着栏杆悄声道:“你若是想让那花都落在修手里,光击鼓可不行啊。”

崔舒窈被说中心思,抿了抿唇,嘴硬道:“谁说我要让花都落在他手里了。”

郑翼耸了耸肩:“得,算我自己瞎想——”

他说着却挤坐到修左手边的位置。她转过头去,抬手露出袖中两截玉藕似的手臂,轻轻击鼓,果不其然就看到那花到了郑翼手里,他便耍赖偏不要给修,对着崔舒窈眨了眨眼睛,她当即停手,最后一声鼓响,花恰好被他抛给了修。

舒窈笑了,道:“好不容易转到一位王爷手里了,睿王殿下难道就随便作诗?听闻睿王剑法不错,何不在各家娘子前显露显露。”

她笑的明媚又期待,修一下子脑子一抽,当真拔剑去了众人中间,要表演舞剑。

他今儿倒是穿的稳重,估计是下头人拼死拦着才没有穿他那‘孔雀袈裟黄金套装’来,修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但宫里师父教的剑法大多花里胡哨,他毕竟不能跟崔季明那种实打实练了许多年的相比,众人面前头一次舞剑,难免有些紧张。

更何况每当他有意无意将目光投到舒窈的方向时,崔舒窈总是回报以明媚的笑容,双手合十好似又敬佩期待,又为他捏了一把汗。

别说是修这样的少年,就算是个中年妇女都能被舒窈真挚的目光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一愣,手上动作也不那么利落,本来就是临时加班加点强化训练出来显摆的剑法,更是有了纰漏,他一个转身,手里的剑落在地上滑了出去!那剑尖戳烂那边几位娘子的裙摆,直接窜到了矮凳下头。几个娘子吓得尖叫一声,抱做一团。

修也慌了,连忙道歉,过去就要找他的剑,却见舒窈弯下腰去,她手指捡起来撞到栏杆停下来的长剑,手握着剑柄。

被修划破裙摆的,正是王家娘子,她也吓坏了,气的道:“你这是舞剑么,这是要人命呀!要真不会,何必在这里现眼。”

舒窈抬手正将剑拿起来,似要递给修,却是剑尖指着他,皱眉道:“殿下若是学艺不精,不必非要在这里逞能,这剑若是甩高了几分,今日就要见血了!好好一场游船,非要闹出事来不可么?看修殿下也不肯作诗,舞剑又如此危险,不若是先去楼上看看景喝喝茶?”

舒窈这是想让他离场。

修本就自知丢脸,让她这样一说,脸色白了白。

崔舒窈说着话,手中一直抬着剑,目光投向了郑翼。郑翼没想到崔舒窈会让他来搭腔,不过他常混这场面,也是立刻明白,笑道:“睿王殿下,你瞧王家娘子都快吓哭了,您在这儿拿着剑,人家娘子指不定吓得先离席了。这会儿也出了汗,稍微歇一歇,我知道楼上还有几个不爱来玩的郎君在,咱们一块儿上去见见面。”

他说着话,有意无意的拽着修的胳膊将他往外引。

舒窈这才不那么气势凌人,温柔的笑了笑,就跟刚才不过是一时激愤般,双手托着那剑,微微躬身递给了修。

修小心接了过来,那青锋贴着舒窈娇嫩白皙的指腹,他生怕那剑刃划伤了她。

当他跟郑翼走出去,顺着楼梯往上时,他才一下子塌下肩来,觉得在心上人面前丢脸,恨不得跳湖得了。他垂头丧气的就差倚着郑翼嚎啕大哭,转头对郑翼道:“我今天都算是什么啊,早早就准备,过来还是丢人现眼。”

郑翼面上时常让人感到宾至如归的笑容微微顿了顿,转头道:“殿下喜欢崔五娘?”

修愣了愣,却并不犹豫:“你说舒窈?我以为去年的时候,你就知道呢。”

郑翼扯开了几分笑容:“从前朝开始,崔家娘子本就不大嫁皇家,前头崔太妃这事儿又闹的崔翕与中宗皇帝有嫌隙,崔家长安这支未必肯将娘子嫁给皇姓。”

修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三郎是我的伴读,跟我关系又好,如今崔相又是阿兄的伴读,长安崔家与我们离得这么近……”

郑翼扶着他往楼上走,笑的春风拂面:“正是因为够亲近了,才没有必要将这么个心头肉嫁到殷家去。长安崔家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是和其他五姓联姻的,郑王二家也都有不少崔家新妇,进了门便是如自家人,万是没有会亏待的理。”

修竟然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郑翼的话里有话,他摇了摇头:“婚事的事情……我去求阿耶便是,再说舒窈一看起来就有主见,未必肯跟崔家其他娘子一样!”

郑翼眉头有意无意的蹙了蹙:“若是她不愿,殿下也要去求您阿耶赐婚不成?崔家也不是第一次违抗赐婚了,这会儿纵然是势弱,但崔家也有的是办法避过去。”

修气了:“你怎知道她会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