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就抽出棍子,这是根长度不错的旧棒球棒,铝质的。
挥了一下,偏轻,凑合了。
也不问价格,一掏口袋,摸出张20美元往毯子上一丢,再看四周伙计们怎么样了。
不错,武装了能有一半。
市场东西是杂,但终究不是机械制造厂一类地方,20来号人都想找趁手家伙不容易,很多就是个将就,连一桶高尔夫球杆都拿来凑数,也不知道之前谁家弄来的。
这里是莫斯科,没几个人玩高尔夫。
东西还是不够,有些伙计办法更干脆,一招手叫过边上看热闹的闲汉。
人家都不敢不过来!
身上藏着的刀子不要,把伸缩棍一类的都给强行拿走,随便丢了张绿油油的弗兰克林让他们自己去分。
武装完毕,摆开队形,杀向那座什么狗屁学校,顿时鸡飞狗跳!
附近原本还有两个军装的警察,一看这轻型,避得比谁都快,压根就没敢过来,更没想着去呼叫支援。
带枪的找棍子,这明显是主动下调暴力等级,要是多管闲事把事情闹大,不说那帮有钱的阔佬会把自己怎么样,自个的领导们就能灭了自己!
别给自家领导出难题,这个道理世界通用,无论何时都是真理。
车上的项伟荣看着外边这一幕,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好像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今天吃了枪药了?”
张楠看着不远处自己的伙计们驱散人群,大部分人冲进入口,还有几个在门口殴打原本摆桌子、发资料的倒霉蛋。
自个的手正痒痒,一听姐夫的话,诡异的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手痒。”
就是手痒?
其实也不是。
这会有时间思考一下为什么这么冲动,让人去干一件只有小麻烦、没一点好处的事情,最后结论…
“姐夫,好像还有那么点…就是那个。”再组织了一下语言,“很难说明白,有点像当了上帝的感觉。
对,就是这个,上帝的感觉!
姐夫、关哥,到这会我才闹明白,这美国为什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当世界警察,估计白宫里的那些都喜欢当上帝,这感觉爽!”
张楠真是想明白了,几年前来苏联,其实不单单是想看看这个红色帝国最后的荣光,还是带着潜意识里的上帝视角来的。
知道它要崩,知道这个国家的老百姓很快就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后跑过来先看看热闹,只是当时自己都不自觉而已。
原来自个还是就是个普通人,所有人都是普通人,骨子里都想当上帝,不管是总统还是住在天桥下的乞丐,思想深处都有这种潜意识。
这两年因为事情复杂、目标大,就没来这满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上帝欲望”,这会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有这个潜意识。
应该是报销了莫斯科的华夏人劫匪团伙、阻止了列车劫案这两件事让这个潜意识暴露了出来,被人感激、被人仰望。
充当上帝,因为施舍被人感激也好,因为暴力被人憎恨也罢,这滋味真的很不错!
听了小舅子有点乱的话,项伟荣是明白的:外边一群可怜人、普通人,自己随便施舍他们一点,就能彻底改变那些人的未来。
同样的,自己的一个念头,就能毁了那些人的未来和希望,这就是小舅子说的上帝的感觉!
车里另外两个都不知道怎么插话,或者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话、说什么,平常和哥哥说话基本上属于毫无顾忌的查理兹-塞隆,这会甚至都不敢开口了。
项伟荣想需要说点什么,但还没想好怎么说,没想这张楠话风一转,对他道:“姐夫,这当上帝的滋味很有意思,不过我看也就偶尔任性玩一下,多了就该不知道自己是谁。”
好,自家小舅子脑子没出问题、自我膨胀,项伟荣放下心。
当多了上帝,最后真把自己当上帝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