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问道:“这事儿是谁提出来的?”
戴杀敌道:“当然是圣宗,那天殿上设宴,与正神国定下结盟之约。圣宗说这等喜事,岂能不喜上加喜?恰巧烛九兄弟夫人死去已久,该当续弦,于是便替鲁檀姑娘提亲。鲁檀姑娘嘴上不说,可大伙儿都知道她最喜欢英俊郎君,天下各国国主,也只怕再无一人及得上烛九兄弟的容貌....”他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果然见形骸愁眉不展,不敢多言,深怕令形骸伤心欲绝。
形骸道:“此事万万不可,此事绝不可行!贤弟他如何能答应?”
戴杀敌心下不以为然:“行海老弟何等英雄人物?为何在情这一字上纠结不休?当初他既然拒绝了鲁檀姑娘,又为何对她仍不死心?唉,我三十年前不也与他一样?到的老来,方能看淡。”殊不知形骸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那位义妹。
形骸道:“我这就去找教皇,要他收回成命!”
戴杀敌大声道:“老弟,你若真这么做,我可有些瞧不起你了!人家郎才女貌,两情相悦,又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又何苦如此?”
形骸道:“那我去见义弟,他如何能够答应?这....可不是全乱套了么?”
戴杀敌道:“烛九国主对此事欣然应允,心甘情愿得很,可见他对鲁檀姑娘甚是满意,如今婚约已订,决不可反悔,否则两国丢尽了颜面,更可能因此反目成仇。你去见他,他也不会听你的话。”
形骸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戴杀敌又劝道:“老弟,那时你面对鲁檀姑娘定情之言,回绝得何等坚定。老哥哥我瞧在眼里,对你好生敬重,心想:‘心意坚定,美色难移,这才是英雄好汉所为,这才是我辈中人。’可现如今,你又为何....为何全然深陷其中,好似野猪滚泥,非要闹得不可开交么?”
孤鸣也急道:“爹爹,是不是师父她不要你了,你才...才非要与别的姑娘好?可师父她打从心眼儿里喜欢你,我看的明明白白,你...莫要去招惹其余女人了,好么?”
形骸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唉,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并非贪图鲁檀,而是...此事决不可为。”
戴杀敌道:“好!大丈夫活在世间,行事自当爽快!你说不去想那姑娘,那就什么都别管,低头不见,万事皆如云烟,又何必自寻烦恼?”
形骸无可奈何,重重叹息一声,闭口不语,但却心道:“义弟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本是女子,如何能娶鲁檀?三圣是洞若观火的神仙,难道并不知情?”
又或许他们为了对抗怯翰难,全数装作视而不见,更不计较鲁檀的幸福。若真是如此,这盟约又岂能牢固?
戴杀敌拿上大碗好酒,敬向形骸。形骸苦笑一声,饮酒入喉,看着一旁的女儿,登时烦恼暂消。
.......
地底深邃之处,石壁松松垮垮,摇摇晃晃,若非千万条矿脉支撑着,此山早就倒塌了。
三道人影掌心冒火,照亮前方,小心翼翼地跑过。这三人正是拜风豹、青衣雅士与川太行。
川太行骇然道:“师父,那...孟行海当真封住了这怪物?”
拜风豹叹道:“你也见到了,那暗流已不复存在。”
青衣雅士道:“你知道那事物在哪儿么?”他声音甚是紧张。
拜风豹抬起头,望向黑暗的洞顶,叹道:“在那儿。”
青衣雅士道:“如何设法将它取下来?”
川太行道:“万万不可!否则咱们未必再能活命!”
青衣雅士哼了一声,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冒险。
拜风豹道:“这新的混世宝珠,与之前那一个构造不同,已非任何人能够解除。但老的混世宝珠仍在此处。”
川太行道:“真的?师父,你能找到它么?”
拜风豹喃喃道:“几天前,我取下它时,在那事物上安了一块镜片,通过那镜片,我要找它,倒也不难。”
青衣雅士道:“那还不快找?”
拜风豹指着一角,道:“就在那边,咱们一齐找吧。”说罢弯下腰,在地上细细摸索。川太行、青衣雅士暗想:“我等竟要做这矿工的勾当?”但想起圣莲之命,无可推脱,唯有伏地搬运,四处找寻起来。
偶然间,拜风豹会将目光转向那些矿脉,眼中流露出同情之意,但很快又变得恍惚茫然,摇摇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于是继续跪地,再度忙碌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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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