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檀道:“好,孟伍斧,我记住你啦!你欠我一条性命,可别想赖账!”
鲁平道:“你这丫头,真是愈发嚣张,我平素是如何管教你的?”
鲁檀气的神色凄厉,泪珠转转悠悠。乞援见状心疼,道:“师父,请准许我与这位伍斧兄弟较量较量!”
鲁平脸色一板,传音说道:“你给我坐下!他功力不凡,你未练成本门真传,不是他的对手,况且白国正值用人之际,若能得此人相助,实是一桩雪中送炭的大好事!”乞援低下头,神色无奈,对形骸说道:“罢了,罢了,你远来是客,我不该为难你。”
鲁檀尖叫道:“乞援,你这胆小鬼,我不理你啦!”乞援大惊失色,道:“是师父劝我罢手的。”
川太行冷笑道:“庄主,贫僧愿与这位孟伍斧施主切磋切磋,卖弄卖弄武艺,以之娱众,搏鲁檀姑娘一笑,还请庄主莫要拒绝。”他是龙国来的贵宾,并非庄上人物,在纯火寺中身份也颇高,掌管白国分院除魔降妖之要务,此刻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份量非同小可。
鲁平来一招顺水推舟,道:“伍斧兄,你意下如何?”
形骸指着厅堂上一块匾额,上头写道:“平和堂”,形骸笑道:“平和堂上,以和为贵,在下实找不出什么理由,与这位出家的小师父放对。”
川太行大笑三声,道:“孟伍斧,你可是怕了?想不到你是如此孬种,只会欺负欺负稚龄女子与无能武士?”乞援闻言震怒,双目中似有火烧。
形骸道:“我还真不敢招惹纯火寺,否则许许多多的和尚找上门,这个说我是邪魔外道,那个说我是歪魔邪道,就算打不死我,整日在我家吃喝拉撒,造粪无数,熏也熏死我了。”
鲁檀毕竟是天真少女,听他说的滑稽,忍俊不禁,她慌忙用手掩嘴,可毕竟那笑声被众人听得明白。
川太行脸色阴沉,喝道:“今日你斗也得斗,不斗也得斗!”说罢一招土行神龙功,拳风似铁,轰向形骸。
形骸手一抓,将这一拳消弭无形。川太行飞起一脚,形骸横臂挡住,内力一震,将川太行推开。川太行收不住脚,连连退后,一下子又陷入椅子中。那椅子纹丝不动,仿佛这川太行身轻如燕。众人一见心惊,知道这孟伍斧正是效仿先前鲁平的弹指绝学,但鲁檀是轻盈少女,功力体重皆远不如这川太行,孟伍斧内力未必比鲁平高强,可这一手却比鲁平所为艰难许多。
川太行怒道:“你这邪魔外道!你使得是什么邪功?”
形骸两手一摊,道:“唉,我打赢了你,你便一顶邪魔外道的帽子扣上来,如此岂不立于不败之地?”
鲁檀又嘻嘻发笑,川太行面子上挂不住,又跳离椅子,周身龙火化作土行真气,沙石绕体飞舞。
形骸道:“你招来这许多沙石做什么?多干净的宅子,如此岂不脏了...”话音刚落,阳气入体,肺部不适,又吐出一口阴间脏血。川太行脸色登时缓和,自觉挽回了颜面,笑道:“我纯火寺神拳伤人内脏,怎样?知道厉害了么?”说罢得意地朝鲁檀看了一眼。
这一回轮到形骸着恼,他道:“我本就有伤,又不是你打的,咱们再来比过!”
鲁檀道:“你都见了血,还死缠烂打什么?还不乖乖认输,把宝剑还我!”
形骸道:“我何时说过要将宝剑给你?”
鲁檀道:“败要败得潇洒,赌输就要认账,你....”
鲁平袖袍一扬,突然间,众人只觉心中涌出不少美好回忆,顿时心平气和,暂且不想再争执,连形骸也觉得此时不宜动武。鲁平说道:“孟壮士,请随我到书房小坐,我有要事相告。”
形骸心想:“这位庄主好深的法力,他算是我同行么?”一口将热茶喝的精光,道:“好,前辈有命,晚辈自当遵从。”
鲁平朝众人一拱手,道:“少陪了。”遂与形骸离了客厅。
两人来到一间大书房中,形骸隐约听到屋内响起若有若无的乐曲,那乐曲甚是美妙,但另有一股妖异之感。他潜运放浪形骸功,见书房一角竟坐着一女妖魔,正化作虚体,这才难被凡人察觉,那女妖魔几乎身无寸缕,双手各有八根手指,全神贯注地拨弄琴弦,更不看形骸与鲁平。
形骸愕然注视那女妖魔,认出她是妖界第一层的魑妖,统称为八指琴魔,听说擅长奏乐,曲子能唤回人心中记忆,并无多大危害。
鲁平见形骸察觉,说道:“你不必理睬她,她只是在此奏乐,并不愿返回妖界,人畜无害。”
形骸道:“是。”
鲁平背对形骸,看着墙上一幅画,形骸见那画中是数个汉子站在山上,俯视下方被大雪笼罩的城池,其中汉子十分眼熟,形骸稍稍辨认,已认出他正是星知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