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贺凄然道:“是!那剥肤正是沈水。看来大师那师弟陈骨叛出师门后,也投奔了她。她想要借行海哥哥这柄神兵利刃,一举抹掉她曾经的师门。”
陈尸叹道:“她不知师祖逝去的消息,不然只怕早已亲自杀上门来了。”又指着那信末血痕道:“这血痕是本门以血传心之法,能以血传达心念。祖师爷当年品尝这血痕后,感受那剥肤心中贪慕名利之意,恩断义绝之情,好生失望,从此传位于我师父,不再饮血,过了十年,终于亡故,遁入轮回之中。”
形骸与扶贺齐声喊道:“以血传心!?”
陈尸道:“不错,两位可是想起了什么?”
扶贺赶忙摸索出魏风遗留下的那块血布,道:“大师,能否传我以血传心的口诀?”
陈尸道:“对留下血书之人,需要口诀,对于欲读血书之人,无需口诀,但那血书必须是留给施主你的,否则任何人也难知其意。”
扶贺喃喃道:“师父,师父,您最后仍想警告我么?”将那血布放入嘴中,顷刻之间,她见到了魏风生前的景象。
魏风正在自己的老宅中,被蛟童的陷阱所困,瞧周围狼藉状况,他已破除了许多阵法,可自己也身受重伤。他咳出了血,道:“阁下绝非什么....蛟童,若我猜得不错,你是京城之中,号称万阵夫子的涉涛侯爵,效命于沈水....沈水大人。”
黑暗中,那布阵者沉默许久,奸笑道:“魏风啊魏风,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非要揭穿此事?”
魏风一口血吐在自己衣物上,撕下袖袍一角,佯装包扎伤口。他道:“大人变了,她已非我熟识的那位沈水。她利欲熏心,满腹歹毒,嘿嘿,我知道的太多,她终究要....杀我灭口么?”
涉涛问道:“老头儿,你怎地猜出我的?我深居简出,知道我为大人效力的人可不多。”
魏风哈哈大笑,道:“知道我老仆之事者,当世共有四人,一者为谢无伤,一者为扶贺,一者为沈水,一者为我自己。你倒说说,我该怀疑哪一位?”
涉涛道:“大人说你料事如神,果然不假。”
魏风道:“老夫一生行事,只为仇恨蒙蔽双眼,这才有此下场,活该,活该!只盼扶贺这孩子能平平安安,而那个孟行海莫要辜负了她一番情意。老夫....唉,实在对不起她。”
扶贺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蓦然泪湿了双眼,身子半转,搂着形骸脖子。形骸一愣,也不问魏风遗言,双手放在她纤腰上。
扶贺又听魏风道:“老夫最近听到风声,似那荷华公爵调度兵马,到此公国边境,想要也分上一杯羹。若老夫所料不差,多半是荷华、沈水这两个老狐狸间商量好了,对不对?”
涉涛道:“反正你也死到临头,告诉你也无妨。荷华公爵的兵马正陆续抵达祖魔城,与沈水大人联手。”说罢,堂中升起阵法,魏风已无余力抵抗,闭目待死。
扶贺身子一震,道:“荷华公爵也在祖魔城?祖魔城里无双城不远,混账!当时沈水问我讨要此城,我....我绝不该让给她那义子!”
形骸道:“是魏风前辈遗言说的?”
扶贺咬牙道:“得快些回营了!沈水先前试探了我,若我答应送她无双城,她不会急于出兵。但我拒绝了她,她一旦知会祖魔城,立即会调兵攻打咱们!”
形骸道:“那可片刻耽误不得!大师,多有得罪,咱们就此告辞!”
陈尸叹道:“施主,老衲预感此事不妙,绝非单单两大公爵联手之厄。只可惜..老衲受了伤,不能随你前往....”
形骸、扶贺齐声道:“大师,是我们不对,连累你了。”
两人奔出殿外,形骸施展青阳法身,刹那间形貌变得辉煌神圣,犹如上神。他背起扶贺,骤然腾空而起,朝无双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