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贺将那水蛭斩碎,咬牙道:“黄姐姐,你何时被此物入体?”
黄羊儿惨声道:“我也不知道啊!”
扶贺望向城外,登时醒悟,道:“莫非在陕峡关内,那军官谢忠军开门放行,都是故意的?就在黄姐姐与他靠近说话时,他暗中布下这邪物!”
敌军之中,有一将骑出,他朝前三十丈,昂首笑道:“反贼扶贺,还认得我么?”
形骸看清此人正是那谢忠军。
扶贺故作镇定,说道:“无名小卒,我并不认得你。”
谢忠军哈哈大笑,说道:“无名小卒也没什么不好,若无人认得,正好方便用计。我自称谢忠军,便是对无伤公爵效忠之意,你这逆贼好生蠢笨,竟以为蒙混过了我么?”
扶贺道:“你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
谢忠军道:“好说,我实则是庇护院伯爵吴凌云,司职军情机密。谢爵爷料定你们定会设法乔庄出关,故意命我在关口筛查可疑人士,我一瞧见你们几个,就知道肥肉送上门了!”
扶贺自知不能示弱,大声道:“我也是故意引你们上门,好将你们这些蛆虫毒物一网打尽!”
“谢忠军”又连声笑道:“徒然嘴硬,又有何用?如今咱们这十万大军,何等精锐,何等雄强?你们这小小黄蜂军若不投降,我叫你全城尽数湮灭。”
扶贺取下背后长弓,一箭射出,这“谢忠军”惨叫一声,胸口中箭,霎时被冻结成冰,摔落马鞍。她这寒冰弓的功夫正是魏风所创的绝艺,持弓、取箭、弯弓、发射,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这谢忠军武功不差,却如何躲得开扶贺这神速无影的突袭?
扶贺朗声道:“来犯者便是如此下场!”众将士见她如此神技,士气大振,喊道:“谁敢来犯,定叫他有死无生!”呼喊声宛如雷鸣,震动原野。
便在这时,敌军中又骑出一人,此人体型魁梧,足有一丈上下,穿着锈迹斑斑的胸铠,一双粗厚的铁臂裸露在外。他脑袋上毛发全无,双目冰冷,双唇苍白,犬牙暴露,模样极为可怖。他所骑战马也是庞然大物,左半边是漆黑的骨头,右半边则是腐烂的肌肉。
此人一现身,庇护院的兵马尽皆安静,而他隔得虽远,狂蜂军却无不颤栗,不由自主地手脚发颤,茫然四顾,想要从同伴身上获取几分安慰。
魏风深吸一口气,道:“谢无伤,他当真来了。”
扶贺低声道:“师父,可否用狂风炮打他?”
魏风笑了笑,道:“我等此刻已经很久。”
扶贺心中稍安,下令道:“沈铸,命人将狂风炮备好。”
魏风道:“狂风炮的弹药乃是魂铁特制,若只击中谢无伤一人,则他如中十万箭,不死也必濒死。可若他中炮时,身边丈许之内但另有一人,则此兵器威力减半。若有两人在他身旁,只怕仍难伤他半点。”
扶贺道:“他绝不会知道这狂风炮,咱们设法引他去游人居。”但事发仓促,他们全未料到这谢无伤来得这般快,如今仓促间想要制定万全之策,实是难如登天。
魏风神色凝重,道:“只需引他入城,我或许能与他周旋二十招,凭借地形逃脱,随后你发炮打他,但须得趁其不备,此人身法不慢,若一击不重,之后再想要伤他,可就难上加难....”
这时,那谢无伤大手一挥,庇护院大军犹如海浪,飞速靠近。扶贺心中一凛:“城中守军不过四万,便是这十万大军也未必能胜。更何况敌军中血贵族与龙火亡者不在少数。事到如今,唯有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秽留拔出巨剑,喊道:“魏老,你不必犯险,由我去引这谢无伤入彀。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将黄羊儿嫁给我。”
黄羊儿哑然失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我是一青楼女子,你为何总缠着我不放?”
秽留道:“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咱俩恰好是天生一对。”
两人调笑之际,城楼上箭矢如雨,落在敌军头上。扶贺、魏风两人的寒冰弓诀尤其凌厉,敌军中招后立时冻僵,反倒成了行军障碍。敌军见状惊惧,阵型慌乱,可仍不住地朝此猛冲。
扶贺见敌人离此尚远,喊道:“不可松懈,继续发弓!”
突然间,谢无伤一掌劈碎了一座小山,举起一块万钧巨石,单臂一抡,那巨石破空而至,朝魏风、扶贺落下,风声好似鬼哭狼嚎一般。众人见他这等神功,都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扶贺大骇,正要躲闪,却见一道绿焰横空而至,刹那间令那巨石炸裂,大半在空中溶成了水汽,随后连水汽都蒸腾不见,其余碎石更转眼间被绿焰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