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秦桑夫人神情不悦,道:“血之贵族,以血为食。你若想入我门下,怎能不忍吸人鲜血?这些人对我们而言,就如牲口般低贱,其性命又有何可惜?再说了,这些人既然未被我选上,我岂能容他们活着出去泄密?”
形骸看看秦桑夫人,再望向一众情侣,摇了摇头,动作坚定。秦桑夫人失望万分,对利魅说道:“小丫头,你劝劝你这位倔情郎。”
利魅微笑道:“他决定的事,便是我决定的事,以他的为人,无论谁都无法强迫他改变信念。”
形骸道:“真是好孩子。”又对秦桑夫人道:“夫人,我二人心意已决,你放了他们吧。”
秦桑夫人叹了口气,点头道:“那也好。”话音刚落,那些侍女尖矛往前一送,众情侣哼也不哼,当即气绝。
形骸厉声道:“你好狠的手段,果然并非善类!”
燕离亭等人喊道:“竟敢在夫人面前放肆?当真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么?”他们叫得虽凶,却都躲在秦桑夫人背后,万万不敢上前搦战。
秦桑夫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太好说话了?两个小娃娃虽然讨人喜欢,也似乎有那么些本领,但在我这神选之人面前,还是莫太自以为是,否则连如何丧命都不知道。”
形骸当机立断,蓦然向她冲去,左掌抓她肩头。秦桑夫人也还以一掌,同样对准形骸右肩,两人皆不变招,啪啪两声,各自挨了一掌。形骸气血翻涌,右边身子稍稍酸麻。秦桑夫人“啊”地惊呼起来,也是受伤不轻,她怒道:“冥火?你也身怀冥火?怎地造诣如此精湛?”
燕离亭等人惨声道:“夫人,他定是拜登派来的恶贼!”
形骸道:“我乃盗火徒孟行海,你多行不义,我今日正要捉你!”运放浪形骸功,令秦桑夫人伤处真气停滞,一旦她真气彻底凝固,整个人也将变作石头,再无抗拒之力。
秦桑夫人喝道:“大胆!”体内真气流转,刹那间排除形骸功力,身子一翻,足尖连点形骸身上要害。形骸挥手挡住,突然之间,面前升起了一道高大的血浪。他推出掌力,将血浪打得四散。秦桑夫人口中念咒,手指不住地点向形骸,那血水中飞出一个个血女,挥剑向形骸刺来。形骸打倒一个,立时又跑出一个。
利魅运转“绝阴阳自化”,朝秦桑夫人打出一掌“血佛掌”,秦桑花容失色,喊道:“你也会血学书?”左掌接下这一招,身子一震,表情颇为痛苦。利魅道:“夫人,得罪了!”一掌掌朝秦桑夫人打去,秦桑夫人一面对付形骸,一面抵挡利魅,左右见拙,艰苦万分。
形骸与利魅察觉这位秦桑夫人远不及剑海的莫邪与剑海太子,也无法与拜登相提并论,其功力不过刚够得上第九层的龙火功,身为活了近万年的亡神宠儿,未免有些名不副实。两人信心大增,各自运用绝学,将秦桑夫人种种邪法尽皆化解,片刻间已离她不远。
秦桑夫人怒道:“大胆狂徒!纳命来吧!”打了个响指,众侍女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一个个血流如注,化作干尸倒地。
形骸见她连自己的弟子都随意杀死,喝道:“你丧心病狂了么?”
秦桑夫人道:“她们性命该算在你二人头上!”袖袍横扫,将侍女之血变作众多红衣鬼魂,冲向形骸、利魅。这些红衣鬼魂凶悍绝伦,狂热无比,刹那间攻势凶猛得犹如恶虎疯狮,将形骸、利魅团团围住,挥舞刀剑,拼命拦截两人,一边出招,一边喊出哭泣之声,令形骸、利魅也受其感染,心头越来越沮丧。若非两人意志如铁,早就被这哭声夺了魂魄。
利魅心想:“这就是泣灵经?”立时运血佛经与疯魔经,这三门绝学本是同源,因此相生相克。由爱生恨,由恨而疯,因疯而惧,终至爱意凋零的地步。这些红衣鬼魂纵然极为厉害,可一靠近利魅,动作登时变得迟缓起来。利魅以疯魔掌在面前红衣鬼魂天灵盖上一拍,她们身躯一颤,都被定在原处不动。
形骸则拔出青阳剑,绿焰旋转,眨眼间已将众女鬼烧成血水。他道:“徒儿,你还好么?”
利魅道:“你怎地先关心我?秦桑夫人已经逃啦!”
形骸道:“正因为她逃了,我追她不及,才先问你状况。”
利魅皱眉道:“你这习惯可不好,若是别的女子,被你这般关切一问,心中感动,说不定便有了托付终生的心思。”
形骸骇然道:“你可别胡说,哪有这么简单?”
利魅笑道:“我现在是女儿身,心里清楚得很。”
形骸一愣,道:“别废话,快追秦桑夫人!”
利魅道:“还不是你先问我的?”
秦桑夫人应当是朝宅子深处逃走,形骸抓起燕离亭,审问道:“说!她跑哪儿去了?”
燕离亭哭道:“和上次一样,我身子由你糟蹋,求你饶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此人脑子不知怎么想的,一遇危险,便向敌人献身求饶,也不管敌人是否喜好此道。
利魅“扑哧”一笑,道:“上一回师父他....糟蹋了你的身子?怎么个糟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