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真正的高手多半内敛自律,岂能如你们这般懒散?阴间龙火贵族数以百万计,有何稀奇?我看你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龙火功大多不过区区二层。”
马三横等人闻言大怒,马三横一跃而起,道:“好,有你这句话,我非要与你较量较量不可。”原来秽留将这支兵马留给利歌,正是料定他们途中定会寻衅,找利歌麻烦。
形骸摇头道:“你非我敌手,我劝你消停消停。”
马三横眼珠一转,道:“我听说你确实有些本事,但多半是自吹自擂,欺名盗世之辈。你若当真有种,可敢以一敌多?若是有胆,无论输赢,老子都服你。”
形骸正好喝了酒,生出兴致来,道:“有何不敢?就算五百人一起上,孟某又有何惧?”
马三横见利歌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并不劝阻,心想:“这孟行海是这小白脸的师父,咱们将他打死,令他成为亡灵,让这小白脸魂飞天外,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再难对咱们发号施令。”
想到此处,他恶毒一笑,道:“对付你这孬种,何须那么多人?”指着众将士,挑出五人来,皆是短小精悍,神色阴鸷之徒。他道:“就咱们六人,你觉得怎样?”这五人看似是他随手挑出,其实是这‘绝塞营’中身手至高的人物,龙火功至少在五层之上,马三横本人更达第六层,且每一人皆杀人无数,身经百战,功夫凶狠毒辣,诡计百出。
形骸站起身,伸伸懒腰,道:“徒儿,我替你教训属下,你意下如何?”
利歌笑道:“别打得他们丢了魂就行。”
马三横暗骂:“狂妄小贼,老子偏不让你死个痛快!”双手一指,喊道:“上啊!”
另五人闪身而至,只见长剑、大刀、短刀、匕首、双斧同时向形骸袭来,皆直指要害,内劲凶猛凌厉。形骸哼了一声,凝立不动,那五人兵刃一碰他护体真气,顿时粉碎。五人浑身麻痹,气血翻涌,皆痛呼哀嚎,摔了个四脚朝天。
马三横本想寻隙夹击,看到这场景,一时间僵在当场,神色震惊,进退两难。他营中士兵也都吓傻了眼。
形骸走到马三横面前,马三横腿脚发软,明知不是对手,可顾及颜面,又不能不战而退,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欲哭无泪,手足无措。
形骸缓缓取过他手中单刀,往前一送,单刀返入原鞘,又在他肩上轻拍两下。马三横被形骸气势所迫,竟丝毫无抗拒之力。形骸不发一语,往地上一坐,再度喝起酒来。
利歌说道:“休息一个时辰,随即启程,若有延误者,严惩不贷。”众将士闷声不吭地各回各帐,仿佛打了败仗,再无人敢喧哗。
再度上路,过了三天,行至冈州。此城也是极大,城中皆是矮房,偶尔有尖塔顶的高楼,商贸兴旺,亡者于街上穿梭频繁。但由于不久前被拜登帝国攻克,城中亡灵百姓显得惶恐不安,难免东张西望,紧张小心。
城中有一群山环绕之地,山不高,山间道路平整,一条山道如盘蛇般直达山顶。山顶是一寻元观,观中遍布大殿,高塔林立,观来甚是雄壮。这里曾是威震阴间武林的寻元派根本所在。先前秽留、狱万破城时,观中的道人逃的逃,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寻元观也被二十万大军占据,用作驻军之所。
利歌率领众人上山,突然间,众多士兵从树林中跑出,各举弩箭火铳,对准利歌一行人。马三横等人吓了一跳,赶忙布阵,举起盾牌,预备迎敌,但仔细一瞧甲胄式样,全是本军自家人。
马三横喊道:“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绝塞营的!”
对方军中一统领喊道:“可是利歌来了?”
利歌说道:“不错,还请带我去见秽留。”
那统领长枪一指,寒光闪烁,道:“大将军的姓名,岂是你能叫的?”
利歌答道:“我是冥灯法王,怎地不能如此叫他?莫非秽留他想要登上帝位?那样还真高过我一头了。”
那统领脸色剧变,他们知道拜登大帝手段残忍,驭下严厉,疑心也不小,动辄将涉嫌谋反的属下株连全族。他不料自己随口一句逞威吓敌之言,竟被利歌抓住把柄,反而被将了一军。
他咳嗽一声,气势馁了,道:“逃犯利歌,你不遵大帝号令,私自离城,又不听大帝召唤,姗姗来迟,非但怠慢松懈,更是藐视大帝,其心可诛!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大将军!”
利歌说道:“我为大帝亲封的护法王,秽留要捉我,可有大帝手谕么?若无手谕,那就是他假传圣谕,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那统领满头大汗,一时间无言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