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依侯道:“贱婢!你大逆不道,折磨得我好苦!快些将他还给我!”
詹颂大声道:“你害苦了我所有姐妹,更害苦了不计其数的百姓!老天爷为何容你活到今日?当真苍天瞎了眼!”
詹依侯残忍一笑,答曰:“是你们这群贱货叛我在先,我岂能不防患于未然?”
詹颂道:“胡说!你将我们养在满是毒气的沼泽里,用那毒气摧残姐妹们的心智,我们何曾对你有任何不利之举?”
詹依侯道:“我以往养下的元灵女儿,一个个都如我一般野心勃勃,我若不用法术收拾你们,到头来便会被你们害死。你以为我想这般麻烦,非得去毒巢产卵?是你们这群逆女逼得我迫不得已。”
詹颂道:“即使真是如此,你大可以不再产下我们这些元灵!既然产下,不如立即亲手杀了,一了百了!”
詹依侯嗤笑道:“自古慈母多败儿,我这做母亲的何等仁慈?怎会下得了这般狠手?你们这些元灵孩儿法力不弱,若能听话,可比我那些个神裔孩儿有用得多。”
詹颂怒道:“你卑鄙至极!为一己私欲,害我们罪恶累累,心魂伤残,又害得无数骨肉分离,胎儿无法存活!”
詹依侯奇道:“害死胎儿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这群不忠不孝的贱婢。”
詹颂道:“我们受你掌控,身不由己,但现在我已清醒,更找到了对付你的法子!”
詹依侯笑道:“是那歹毒的咒语?”她举起手中那神裔的婴儿,晃了晃,又道:“我也非笨蛋,来此途中已想到了护体之法。”
詹颂闭目默念道:“弟弟,原谅我!”烧去手中符咒,将法力注入詹依侯那分身“丈夫”体内,忽然间,她周围浮现万千胎儿亡魂,露出凶恶面貌,伸出长长的爪子,朝詹依侯飘去。
詹依侯朝后撤了几步,道:“这又是什么花样?”
詹颂道:“你以为冤孽缠身咒仅是折磨你心神?我是故意令你来到此处,再召唤死在你手中的尸婴杀你!”
常言道:“厉鬼不过婴儿,衰鬼不过老儿。”越是早死者,戾气越是深重,越是老死者,反而越是无害。詹依侯杀死婴儿极多,大受憎恶,如今这群尸婴恨她入骨,各个儿变得极为厉害,异常凶恶。
一尸婴怪叫,伸出利爪。詹依侯哼了一声,手中水光如剑,将这婴儿厉鬼剖开,但这尸婴怨念太强,转眼又拼凑完整,张嘴咬向詹依侯脑袋。詹依侯大吃一惊,闪身一让,身在十丈开外。她对群尸喊道:“是这贱婢害死你们,与我无关!是她在井水里下了毒!”
詹颂道:“我确实罪孽深重,但死也不会放过你这罪魁祸首!孩儿们!先杀首恶,稍后再杀我好了!”
詹依侯大怒,脑袋化作蟾蜍水龙,喷出九天神水,群婴被神水一浇,登时融化,稍过片刻,已经复原,继续张牙舞爪地追击詹依侯。詹依侯纵然身法精妙,却已被一众尸婴包围,败局已定。
忽然间,詹依侯的神裔儿子睁开眼,看见一众尸婴,吓得发声大哭。众尸婴双眼发红,死死盯着那神裔婴儿,露出贪婪狰狞之色。
詹依侯笑道:“天无绝人之路!”打了那婴儿一巴掌,婴儿疼痛,哭的愈发响亮。詹依侯在将婴儿远远抛到身后,轻轻落在地上。众尸婴饥肠辘辘,不顾詹依侯,争相扑往那生者婴儿。
詹颂震惊不已,道:“你....你当真丧尽天良!”
詹依侯笑道:“好孩子,你为娘而死,娘自会永远记得你。”话音刚落,一掌击出,詹颂胸口剧痛,骨头断裂,砰地一声撞在墙上,落地后脏腑流血,从嘴里淌出。
就在此时,拜风豹大喊大叫,疯了似的冲入尸婴中,将自己儿子紧紧抱住,单手施展风龙神掌,将众尸婴撕碎。众尸婴化零为整,毫无损伤,对着拜风豹狠抓一通,拜风豹浴血奋战,这才保住孩子性命。
詹依侯笑道:“相公,加把劲儿。待我杀了这贱婢,你们父子皆会平安。”
拜风豹咬牙道:“贱人,你好狠的心肠!”
詹颂瞪着大大的、晶莹的眼睛,怒视詹依侯,詹依侯心里发毛,身形一晃,一掌拍向詹颂天灵盖,喊道:“我要你什么也瞧不到!”
两人之间,陡然绿焰闪过,詹依侯手掌火辣辣地疼痛,反身一拳,将来者击退。她见来者脸色苍白,清秀的眉宇之间,自有除魔降妖之威,她惊骇万分,道:“孟行海,你还没死?”詹颂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救星,不知他是何人。
形骸并不多话,金光绕体,青阳剑斩落。詹依侯一招“天凝云集”,掌心变化,真气雄浑,将青阳剑挡开。也是形骸心伤未好,不敢全力动用青阳剑,否则此招已重创了她。
詹依侯瞧出形骸身法迟缓,笑道:“好,我不亲手杀你,始终心中不安!”掌心向上,浮起十二道水箭,水箭化作长枪,朝形骸疾刺过去。形骸一招“火树银花”,面前金光开枝散叶,好似一棵大树一般,金火与水一触,顿时水烟渺渺,彼此抵消。
形骸施展遁梦式身法,融于水雾中,詹依侯只觉得形骸速度霎时快了数倍,动向如何能知?形骸至她身侧,一剑斜刺,詹依侯惨叫一声,身上水盾被形骸划破,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