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机关触响,嗡嗡声中,大量箭矢飞向楚项,密如飞蝗。楚项大惊失色,浑身金光激荡,将箭矢挡在一旁。他原先身上有伤,此刻全力运功,令他胸口一阵剧痛。
拜墨向喝道:“接招!”服下药物,潜运灵芝侯月之功,手中长剑如弧,划过半空。楚项用大剑一格,身子一震,居然退后了一步。
这楚项武功本远在拜墨向之上,但此刻他伤势缠身,真气并未复原,一路上又身先士卒,冲破重重阻挠,眼下正是虚弱之时,加上拜墨向剑上毒气强烈,剑招巧妙,使得楚项唯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猛犸国士兵冲入这大殿,张弓齐射。地仙派众弟子藏入早已架好的家具木墙之后,弓箭一时难以射穿。拜墨向寡不敌众,朝后飘开,退至掩体处躲藏起来。
楚项骂道:“无胆懦夫,给我出来!”鼓足力气,劈出剑风,砰砰巨响,将障碍掩体打塌了数块。
利歌见敌人士兵大半已涌入这楼台大殿,喊道:“放烟!”
倏然间,只见天上地上打开小孔,孔中喷出白色烟雾。此雾是地仙派所造的神农软骨粉,凡人一旦吸入,便会浑身酸软无力,意志涣散,分不清真假虚实。此乃地仙派用来抵御外敌的手段,对人体并无大害,只需睡上一天一夜就能恢复。但危难关头可以立即令敌人动弹不得,束手待毙。
地仙派众人皆已服过解药,暂且不惧,猛犸国凡人士兵又如何承受得住?不一会儿功夫已倒下大片。
纵然这软骨粉效用如神,但敌人数目太多,前头士兵吸后,后继士兵则好过许多。不过他们慌乱,一时不敢突进,连军中树海国的月舞者与大唐派的龙火贵族也心下惶惶,犹豫不决。
利歌又喊道:“动手!”
埋伏在两侧的暗器好手当即跳出,挥动火杖,投掷毒镖,霎时黑影穿梭,火球轰炸,破空而去。众敌人大声痛呼,顷刻间又死伤惨重,抱头打滚。大唐派众降者见状,直是心胆俱裂,一溃千里,扭头就往外跑。猛犸国督军见状大怒,呼喝蛮族脏话,将逃兵一一斩杀。但大唐派这群乌合之众反而更乱,哭喊的哭喊,推搡的推搡,求饶的求饶,更有人怒到极处,豁出命来,想要杀出一条逃生血路。
楚项怒发冲冠,定睛一瞧,认得利歌与拜桃琴,嚷道:“啊,你是那个国王,她是你的老婆!”
利歌见此刻局面逆转,敌人数目与高手反而远少于地仙派,再无惧意,答道:“楚项,你扰我离落百姓,今日正要拿你!”
地仙派士气大振,从掩体后冲杀出去。楚项骂道:“王八犊子,来的正好!给老子下酒!”也如一头蛮牛般猛撞过来,另有十个月舞者紧跟在后。弹指间,众人兵刃交鸣,飞光掠影,厮杀凶悍。
楚项再对上拜墨向与六个金枪勇士,他仗着铠甲牢固,几乎只攻不守,唯独抵挡刺向头脸的攻击。这七人纵然了得,也逐渐呈现败象。只是楚项身子不便,想要取胜也大为不易。
利歌对付两个月舞者,此二人月火约在第四层,变作烈马、蜥蜴半人,奔行极快,气力极大,那蜥蜴尾巴与舌头更是伶俐巧妙。只是在利歌的平剑面前,委实算不得什么。斗了二十招,利歌剑鞘与长剑双影重叠,难分左右,忽然一剑刺中那蜥蜴心口,再一剑鞘把那马面人腿骨打断。这两人再无法作战,只得败退下去。
利歌松了口气,想去支援他人,忽见楚项一声断吼,金光如炮,打中拜墨向,恰好拜墨向攻得太急,招式使老,被吼声打个正着。他口喷鲜血,翻身摔落栅栏,朝深渊坠落。
利歌大惊失色,喊道:“爷爷!”
好在这高楼下方仍有楼台,拜墨向摔到下方,撞碎了地板,但性命无碍,只已是闭气昏迷。
楚项也甚是吃力,气喘吁吁,但他斗志昂扬,道:“老贼想逃?没那么容易!”大剑转动,金光灿灿,将火杖金枪阵逼退,欲下去结果拜墨向。
利歌全力鱼跃,一剑直袭楚项。楚项喜怒交加,道:“送上门来了!”伸出巨掌,抓向利歌。他知道利歌身份极其重要,若能擒住,至少可令离落国交纳赎金。
但利歌早已算定,这一招使到一半,蓦然收招就逃。楚项骂道:“哪里跑?”撇下敌人,迈开大步,紧追利歌不放。
楚项体力极强,步伐极大,但利歌对地仙派楼阁地形了如指掌。他绕弯拐角,上跃下伏,带着楚项在楼阁中兜圈子。楚项每次只差一点就抓住利歌,却总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气急败坏,哇哇乱叫,但这楼阁临危瞰谷,又不敢使狠手,生怕将利歌打下山去。利歌听楚项呼吸声,对他动向一清二楚,每到紧要关头,总能逃过一劫。
跑了一盏茶功夫,来到一处长长的栈桥,下方乃是百丈深渊,利歌从栈桥处冲过。楚项边骂边追,快速逼近。栈桥约有三十丈远,笔直延伸,楚项心下一喜:“到此地步,咱们比直线脚程,我总追上你了!”脚步更是加快。
只听扑地一声,他一脚踩空,从一破洞中摔向山谷。楚项大骇:“这小子好生狡猾!他在此留有陷阱?”原来利歌本打算若局面恶劣,继续撤,可将这栈桥毁掉,令敌人无法追赶,众人在对岸等候形骸返回。此刻用来对付楚项倒也正好。
生死关头,楚项脑子倒加倍清楚,一招象鼻擒拿手,真气如绳,挂在了栈桥上。利歌暗忖:“他若早用这招,我已被他捉了。”跑到对面,一拉预先布置好的绳索,这栈桥咔咔巨响,脱离山体,往下滑落。那楚项往深谷摔去,即使他铠甲再坚实,这一下也非让他粉身碎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