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见他动怒,却生出喜悦之情,笑道:“是我说错了话,误会了安答。”
形骸又想:“似乎这侯亿耳欠下许多风流债,各地皆有情人儿女,此节倒不必对贤弟说了。”
两人聊着聊着,睡意渐浓,烛九心想:“再等两、三天,我...我与他就再也不可能,该不该...对他吐露真相,不留遗憾?哪怕就一夜也好,哪怕他从此忘了我也好,我把我这身子.....”
但他害怕,害怕形骸发现真相,害怕形骸厌恶自己,更害怕形骸从此记住了他,软化烛九的心,销蚀烛九的意志,让他放弃雄心壮志,从此喝下火龙水,安心做个女人。
犹豫间,形骸已睡了过去,烛九陡然惊醒,收摄心神,身子蜷成一团,就此入眠。
睡至半夜三更,形骸翻身坐起,喊道:“林子外头有好多人!”
烛九揉着眼睛,伸个懒腰,问道:“你怎地知道?”
形骸道:“我先前在外头使了个道法,叫做‘耳濡目染’,这道法查探到有大军在外!”
烛九跃下床铺,急道:“多少人?是什么人?”
形骸道:“似是元族的人,数目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两人来到屋外,敲那大木屋的门,门开了,走出紫怡部女子,各个儿衣衫单薄,更有女子坦胸而立,形骸赶忙闭眼,惹得众女子嘻嘻轻笑起来。
形骸喊道:“笑什么?外头有元族蛮子打过来了!”
众女子这才惊呼起来,拉着二人去找女族长,女族长闻言,命全族人悉数整装持刃,预备迎战,同时派探子前去打探,不久探子回报:“正如他所言,蛮子离此山谷只有五里地了。”
女族长道:“来者多少?”
探子颤声道:“漫山遍野,人数众多,似是所有元族蛮子全在林外!”
女族长喊道:“点燃烽火,让草原上沃谷族人前来救援!”两个女子领命,匆匆离去。
烛九问道:“此地不是有除灵阵么?”
女族长道:“小地龙此刻气力衰退,这阵法威力不强,这可当真不巧!那妖道当真卑鄙,竟领大军攻打咱们!这是要与所有沃谷族人为敌么?当真丧心病狂,胆大包天!”
忽然间,只听远处有人朗声说道:“无上道尊,自有好生之德。诸位紫怡部女居士听着,只因尔等不听劝告,杀我手下,抢走我帐中客人,故而老道迫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了。”他人尚在数里之外,但开口说话却仿佛近在咫尺,人人听得再清楚不过。
女族长答道:“熔岩妖道,此处乃沃谷族圣地,你调度大军,前来进犯,必惹得我沃谷族全力反击!到时叫你元族死伤惨重,万劫不复!”她真气也极为雄浑,照样隔远答话。
熔岩老道叹曰:“老道本也不愿如此,只要女居士交出火龙酿酒诀来,老道非但不再为难,反而会偃旗息鼓、诚惶诚恐、恭恭敬敬、感恩戴德而去。”
女族长怒道:“此口诀绝不外传,与本族共存亡,你若恃强抢夺,我宁愿自尽,也不将此口诀交给你!”
突然间,众人眼前人影一闪,只见熔岩老道已站在林子入口处,他身后跟着一人,是那红袍高个,另一人却与他并肩而立,是个黝黑高大的红袍和尚。
形骸看清此人,惊声道:“你是华荣妖僧?”这老僧当年与星辰派勾结,于坠船谷中施法,曾被袁蕴等人逼迫的走投无路,施展凤凰涅槃逃走。
那红袍和尚打量形骸,见他只剩一臂,狞笑道:“好极了,好极了,原来是你这小子,正是我佛眷顾,冤家路窄。”
熔岩老道向女族长鞠躬道:“居士,贫道有个提议,既公平,又合理,还不伤两家和气。你我双方依照江湖规矩各出三人,切磋武艺,分出高下。若贫道胜了,居士说出那口诀,贫道立时离去。若贫道败了,贫道不要那口诀,立时退兵,不知女居士意下如何?”
形骸心想:“这熔岩老道、华荣老僧皆厉害至极,我任一人都未必敌得过。若依照他的规矩,咱们必败无疑。”但局面本就不利,若不答应,那大军冲进来杀人,又如何阻止得住?
女族长眉头紧锁,道:“胡说,我为何要依你所言?我宁愿一死....”
华荣和尚哈哈大笑,说道:“你死了,你身后那些漂亮娘们儿可未必会死。咱们带来了十万大军,那些元族蛮子都强悍刚猛得很,一旦真来到此处,见到这般美色,如何忍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