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其中一个怨灵撞中,痛呼一声,撞在树上,玫瑰一咬牙,抛去长剑,一扯长裙,把衣衫脱了,露出肌肤,身上仅存小衣,她高举双手,又喊道:“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形骸大感惊惧,深怕她就此被怨灵杀死,掌心布满冥火,若局势不对,立时将怨灵杀了。
蓝烟在玫瑰面前缓缓停下,玫瑰浑身满是汗水,表情平和,道:“行海,放下兵刃。”
形骸照做,那烟雾逐渐成形,玫瑰依稀认得,低声道:“就是...藏青、藏红的女伴。”
她们浮在空中,面无表情。
玫瑰道:“藏青与藏红已经死了,你们的仇已经报了,还请告知我来龙去脉,若另有同党,我定会为你二人追查到底!”
幽灵漂浮不语,形骸只觉这片刻极为漫长,终于,其中一个开口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哭泣,难听至极。
她道:“藏青与他的同伴将我们两人杀死,从客栈一直运到这儿,有一女人剥下我们的皮,抽取我们的血,熬制成膏药,涂在那两个仇人身上。随后,她将一个头骨,一颗心脏,分别放在了两人腹部里。”
形骸听得汗毛直竖,觉得这仪式惨绝人寰。
玫瑰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女幽灵啜泣道:“不认识,不认识,她蒙着面,胭脂气甚是浓厚。”
玫瑰又问:“那是何时之事?”
女幽灵答道:“昨天清晨,这儿林间起了雾,我们被杀死,被埋葬,就在这松树林里。”说着泣不成声。
形骸松了口气,道:“师妹,你那时与我在一块儿。”
玫瑰咬了咬牙,答道:“我不一直与你在一块儿么?你我说了都不算,他们早认定你我串通好的。”
形骸道:“怎么会呢?我昨夜与众妖魔交手,阻下那露夏王朝贼人,他们总信得过我。”
玫瑰苦笑道:“那他们会认定我是狐狸精,把你迷得神志不清,一门心思替我做说谎。而且,就算能他们相信我不在场,也可说是我吩咐同党办事。单有这两位幽灵姑娘不够,须得抓住主谋才行。”
形骸霎时想到主意,拳头往手掌一敲,道:“藏青与藏红的怨灵!他们也才死不久!可以问他们!”
玫瑰沉吟道:“但那两人死在了那幽羽居中。”
形骸道:“我可以回去试试,你就不必来了,在老地方等我。”
玫瑰仔细思索,猛然抬头道:“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就说你捉住了我,但想弄清事情的经过。只有如此,他们才能静下心来听我们的辩解。”
形骸忙道:“这如何使得?万一那两人已然魂归虚无,又或者他们也不知详情,那你可是自投罗网。”
玫瑰黯然道:“我们别无他法,以祖仙姐姐手段,我根本逃不掉,能够躲到现在,已然谢天谢地。”
只听一轻柔娇嫩的声音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小丫头。蒙你夸赞,荣幸之至。”
形骸、玫瑰大惊失色,他们见到孟轻呓的倩影从一棵树中走出,形骸当即向孟轻呓跪倒,同时挡在玫瑰身前。玫瑰从地上捡起长袍,遮住身体,同时拾起了长剑。
孟轻呓手指一点,玫瑰瞬间被重重树枝缠住,形骸急忙喊道:“祖仙姐姐,她是无辜的,我们....”
孟轻呓笑道:“瞧你心疼成这副模样,我如何会伤她?小丫头,你乖乖别动,莫要挣扎,这树枝便不伤你这细皮嫩肉。”
形骸看到玫瑰只是被缠住,但树枝柔和,并未留下伤痕,但他仍忐忑不安,不知孟轻呓会如何处置她。
孟轻呓道:“行海,你轻功极高,跟上你颇为不易,你二人言行,我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小丫头号称聪明,可实则蠢笨得很,哼,绣花枕头一包草,成为旁人杀戮之刀,却又浑然不知。”
玫瑰不敢挣扎,却怒道:“你....你才是绣花枕头!你说我是笨蛋?我从小到大,没遇上过比我更聪明的人!”
形骸暗忖:“我用山墓甲飞来飞去,祖母也能跟得上?”此刻想来,此事并不出奇,孟轻呓神功卓绝,为龙国坐二望一的人物,她要追踪自己,实是易如反掌,而自己自作聪明,编造借口,又岂能瞒得过她?
孟轻呓又道:“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再容忍藏家之人留在声形岛上。你虽无罪,你属下之人犯了错,你又岂能无责?听说藏家赏罚分明,权责公正,小玫瑰,我如此处置,你服不服气?”
玫瑰“啊”地一声,蓦然间心中悲戚无穷,她道:“我与师兄已有婚约,岂能....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