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看出息世镜出击之时,那红光偶尔变得鲜艳牢固,竟是个极凶恶的高大武士模样,可稍稍一晃,那影子又化作模糊的红光,他问道:“莫非他招来某处神圣,附在他身上了?”
藏恩方笑道:“不错,这道法名叫‘天狗食月’,乃是施展道法,唤来一位’大天狗‘附体。那大天狗是天狗中最负盛名的勇士,借此人神力,息师弟顷刻间可得莫大神通。”
藏玫瑰皱眉道:“但如此施法,岂能全无代价?这大天狗岂能说帮他就帮他?就算派兵打仗,不也得发军饷、配军粮么?”
木乐天道:“第一,这道法极为艰深,除了息师弟外,神道教中鲜有人会。第二,这大天狗骁勇善战,以杀敌为乐,以战胜为荣,师弟求他杀人,他正是求之不得。第三,大天狗附体时,汲取师弟体内真气,与寻常道法也并无不同,真气耗尽,大天狗也会离去。”
藏玫瑰暗忖:“息世镜此刻身手确实高明,好像龙火功霎时练到第五层,且武学膂力皆强悍至极。然则若苦练我天兵派的武学,十八岁时也未必会差他太远,且他身不由己,只能逞勇一时,此节倒不及我天兵派了。”
说话间,息世镜又杀了数十人。其余邪教徒似幡然醒悟,改变策略,绕着他游斗。而那老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青铜盾牌,与长矛配合得甚是紧密,息世镜连出数招,那老者只是一晃,虽然艰苦,却也抵挡得住。息世镜扯着喉咙大叫,招式大开大合,只攻不守,但敌人逃得远远的,四处分散,人数虽少,倒是难以除尽。
恰在这时,那秃头瘦子一声尖叫,身子焚烧起来,远处那邪神木柱也燃放绿火,似在与他呼应。藏恩方道:“不好!”足尖一点,一招“千丝万缕”打向那秃头瘦子,那瘦子身上绿火涨大数倍,朝藏恩方席卷而至,藏恩方攻得太狠,招式使老,欲要躲闪,又如何来得及?
形骸见她危急,飞身而至,凌空一抓,掌力拴她腰部,硬生生将她拖离火海,这一手已使出龙火功第六层内劲,不然救她不得。
藏恩方了脸色惨白,道:“多谢。”
木乐天道:“小心了!不知是何邪法!”
形骸只觉那邪神木柱中灵气纷乱,邪毒异常,他道:“此处是混沌离水!他们借助此地灵气施展邪法!”
藏恩方、木乐天恍然大悟,道:“不错!需毁了那木柱子!”
那秃头汉子倒也未死,从绿火中扑出,抢到那木柱上,从怀中摸出小刀,死命刺在那木柱的草人上,每刺一刀,都有一团绿火喷出。不过那绿火不烧四法派的人,只烧众邪教徒,众邪教徒并不躲闪,反而高举双手,欣然迎接。
但见绿火烧过之后,众邪教徒体型剧变,面目全非,成了十尺高矮,肌肉鼓胀,遍体血红,头顶双角的怪物。众怪物用手捶胸,牛蹄踏地,纷纷朝息世镜扑去!此时众邪教徒只剩十余人,可各个儿力如牦牛,牙尖嘴利,气势汹汹,甚是可怖可畏。
玫瑰道:“咱们得去帮他了!”
息世镜一听,立时大声道:“我说了,你们休要管我,由我一人应对!”
玫瑰与形骸齐声斥道:“你怎地如此倔强?”“咱们帮你,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藏恩方叹道:“两位,息师弟就是这般心高气傲的脾气,就照他所说行事。”
木乐天道:“不错,他还有那’凯旋而归‘的道法未用,一旦使出,稳操胜券。”
形骸奇道:“前辈,什么是‘凯旋而归’啊?”
木乐天笑道:“你自己瞧着好了。”
那白发老者道:“死到临头,还在逞强?”说着被那木柱绿火罩住,骤然变幻,他形貌变化倒不大,只是眼中闪着绿光,手上那蛇矛缠着一条绿色毒蛇,那青铜盾则露出一副大嘴,不停吐出绿火。
息世镜见局面凶险,立时使出“凯旋而归”之法,手掌往地上一拍,出现一径长六尺的红圈,他冲出红圈,对准那些妖魔一通冲杀,斩杀三人,自己也受了三处伤,他退回红圈,霎时伤势止血好转,又再外出冲杀,如此来回数次,终于将妖魔杀得只剩下那老者与瘦子两人。那二者神色惊惧,眼睛不停往四下偷瞧,似在找寻出路。
息世镜低头一冲,红光旋转,扑哧一声,将那瘦子脑袋割了。那白发老者惊呼大喊,扭头就走,息世镜想要追赶,可霎时红光消散,这“天狗食月”的道法已然失效。他身形一顿,摔了个狗啃泥。
木乐天道:“师弟,迫不得已,争抢莫怪!”说话间使出飞火流星,轰地一声,那白发老者被火烧中,转眼已成一具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