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英问道:“来仑国为何会与盗火教联手?断魂寺的和尚岂能不管?这死人之国本就邪气森森,如此开启战端,难道不怕受各国围剿么?”
那村长道:“小姐,这老夫就不得知了。”
形骸却想:“此事咱们龙国定然也掺上一脚,有牵线搭桥之功。断魂寺钻研死后事,遇上盗火徒,多半将他们视作神佛转世,岂能不言听计从?”
葛长英又问道:“我听说有一官服老者与一多臂活尸极为了得,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村长露出惊恐神色,压低嗓门,道:“据传盗火教的教主叫做蒙冬煞,他麾下有六位‘生死大臣’,如今在这岛上共有三位,一位是那老官人,一位是那多臂怪物,还有一位是漂亮的不得了的小丫头。那老官人看似知书达理,说话也挺客气,可想要杀人,毫不眨眼,比那多臂怪物还可怖许多。那小丫头倒不怎么作恶,不知为何与这群怪物待在一块儿。”说罢摇头叹气,甚是惋惜。
形骸暗道:“他们也是盗火徒,可体内冥火功已修炼至极高境界。我是万万不想碰的,沉折也未必能赢。”他考虑良久,道:“那冥火风暴柱在白天见不得光,须得用厚重黑布遮住,对么?”
村长道:“不错,小公子知道的真不少。我听劳工说,那冥火风暴柱已然造好,只要众盗火徒再接连两晚注入白火,就能大功告成。那些人晚上不停运功施法,到了白天就会散去歇息,换上信徒把守。春天崖其余各处防备皆不严密。”
形骸信心陡增,道:“那如要下手,白天正是良机。”
沉折想了想,道:“你我扮作盗火徒,露出冥火样貌,当可毫不费力的潜入其中,他们以为无人能瞒过那阵法,是以并不设防,你往厚布中一钻,也无人能瞧出你在破坏铁柱。“
形骸笑道:“就是这般!”他生性有些胆怯,能不硬拼,实是天大好事。
两人商议妥当,皆感希望不小,向村长道谢告辞,葛长英领二人出了村,朝春天崖赶路,三人脚程皆快,一个时辰后抵达,站在高坡,可见到明显分界,这边是绿草青树,那边是黑草腐土。
葛长英叹道:“两位,在这之后,我帮不了你们了。”
沉折点了点头,形骸道:“姑娘,你找安全之处,等着咱们好消息。”
葛长英退走后,两人施展冥火功,终于面目全非,形骸看似冻尸,沉折好似泥尸,形骸颇觉滑稽,道:“老兄,哪儿修补得尸体呀,手艺当真地道,给我也介绍一番如何?”
沉折漠然瞧他一眼,道:“不分轻重,说话不吉,怎地还不改?”
形骸挨了顿骂,自觉无趣,遂闭口不言。
两人整理黑袍,庄严肃穆走下山去,形骸初时心中忐忑,不知能否管用,可待了一顿饭功夫,众信徒见了两人,反而弯腰鞠躬,并未猜疑。形骸想:“他们认定这阵法万无一失,绝无人能瞒过,却不料竟有活尸吃里扒外,帮月舞者办事。”
走到山崖高处,见到那黑铁尖塔,此时已是天明,它被罩在黑布之下,四周环绕一圈,共二十个教徒,皆是凡人。那村长所言非虚,一到早上,在此运功的盗火徒都已离开了。
众人见了两人,微觉奇怪,形骸粗着嗓门道:“教主让咱们来此守着,诸位不必多礼。”
众教徒面露喜色,道:“神卫太客气了,我等能与神卫共事,实乃光荣至极。”
形骸暗想:“原来他们叫盗火徒是神卫。”点点头,两人走到最里圈坐定,众教徒也不回身,复又坐下冥想。
沉折拔出苍龙剑,手指轻弹,剑锋骤动,剑刃闪着金光,极速绕圈,在二十人灵台穴上轻点一下,阳火功所及,劲力直透穴道,众人霎时皆似变作了泥塑,十天之内再无法动弹。他以往曾用这招点倒过藏争先走私的奴隶,此刻功力增长数倍,手法也更为神妙,众教徒即便察觉,也无可抵挡。
形骸心下惊叹:“我内力或许只比师兄稍弱,但武道修为差了十万八千里。”
沉折道:“你到厚布里去,我在此守着。”
形骸赶紧行动,掀起厚布,钻了进去,他持冥虎剑在手,融入黑铁之中,猛然间,这冥火柱上材质分布皆如同历历在目,了然于心,更出乎形骸自己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