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袁先生也定定点头,“咱们都已经扛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能轻易认输?越是到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咱们越是要咬牙硬挺下去。只要挺过这一关,那以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再为难到咱们了!”
“可是,要是他们的戏文写出来演上了,那该怎么办啊?”黄氏急得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
苏染连忙握住她的手。“娘,没事的,您也别太担心了。”
“你这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啊!”黄氏伤心得连跺了好几下脚。
袁先生却是淡淡一笑。“难道就他们会写戏文不成?咱们家里也有人,还有好几个能写会说的,我们也来写几个戏折子拿出去给人演去!”
“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来写?”黄氏怔了怔。
袁先生点头。“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写这个东西了,也不知道功夫退步到了什么地步。不过,现在从简单的开始,应该也还行。苏全苏安,你们也来,我教你们写!”
“好啊!”安哥儿赶紧就点头。
全哥儿还有些焦急。“这时间可不等人,先生你确定咱们这么短时间内能写得出来和他们抗衡的戏文吗?而且,如果咱们和他们对着干,陈老爷他又怎么会准许咱们把破坏他们形象的戏文搬上戏台子?”
“谁说咱们是要写诋毁他们形象的戏折子了?”袁先生一脸无语。
全哥儿安哥儿又愣住了。柳姐儿也禁不住问:“那先生您是想写什么戏?”
“当然是比他们写出来的更好看、更勾人的戏啊!”袁先生笑着说,“只要咱们写的东西比他们写的好,更对大家伙的胃口,那么大家伙肯定就更乐意看咱们写的。这样一来,他们写的东西也就无人问津,那么抹黑咱们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还可以这样?”钱嫂子夫妻俩听了,他们还有些将信将疑。
袁先生嘴角一扬。“不信?那你们只管等着瞧好了!”
说着,他就扬手把全哥儿安哥儿给叫到身边,三个人一起进他的屋子商量去了。
目送他们师徒三个走了,黄氏又慢慢到了苏染身边。“染姐儿,你说袁先生他这个法子能奏效吗?”
“现在,也就只能用他这个法子试试了。”苏染轻声说。
毕竟,在这个地方,陈老爷还是占据完全的优势地位的。县里这么多秀才童生,也大都被陈公子给笼络了过去。这么多人里头,当然少不了笔力过硬的。既然现在他们要从笔力上和他们斗,那他们也就只能接招了。
黄氏听了,她又怔了怔,就摇头长叹了口气。“是啊,也只能这个法子了。老天爷保佑,可千万要让你们脱离险境,不能让恶人一直这么欺负人下去啊!”
她闭着眼睛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这还不够,她马上又转身回房提上一篮子香烛纸钱,就牵着壮哥儿往寸头的土地庙去了。自从家里有点闲钱后,黄氏就开始每逢初一十五去供奉土地爷了。这是她的信仰,苏染他们都乐得支持,反正一个月两次,这点买香烛的钱他们也花得起。
再说袁先生和全哥儿安哥儿三个人关起门来,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一下以外,其他时候三个人都蹲在屋子里,一个都不出来。每天一大早,他们就听到袁先生屋子里已经有动静了;到了晚上,天都黑了,袁先生房间里的油灯还亮着,三个人的身影也被烛光印在窗棱上,黑黑大大的,叫人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多出几分心疼。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三天。
三天后,这师徒三个可算是出来了!
只不过,经过这三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折腾,三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尤其是袁先生,他的双眼都瘦得凹陷下去了!
一出门,他就嗷嗷大叫着饿了。“嫂子,赶紧把家里最好吃的都拿出来犒赏我们!”
苏染赶紧给他们端出来刚刚出锅的热糍粑。这糍粑是去年腊月里打的,后来一直用凉水泡在水缸里。今天早上,苏染才切了一块下来,切成薄厚均匀的块,一半裹上鸡蛋,下油锅去煎。这煎出来的糍粑又有糯米的清香,还有鸡蛋的鲜香,被油煎过后又酥又脆,再在上头撒上一把小葱,那香味简直就直冲到人心里头去了。
另一半的糍粑苏染先下锅煎了,然后再抓起一把黄豆粉裹在糍粑上。苏染再倒了不少红糖在锅里熬开,再把糍粑放进锅里滚动几下,糍粑四周就裹上了厚厚一层红糖。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又管饱,又养身,香甜的味道也叫人胃口大开。
苏染再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清粥,炒上几个小菜。三个人就捧起碗筷一通狼吞虎咽,不一会的功夫就把这两盘子糍粑都吃光了。
吃饱了,袁先生就站起来揉揉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好了,我们吃饱了,现在我们就出去找戏班子教他们排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