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金属弹丸紧贴着面颊飞过,留下了一层波纹般的摩擦感和灼热,另一子弹却象薄纸般,在蓝色的剑芒中被分为了两半。≧
金遮盖下的双眉猛然收紧,尼尔斯几乎是用嘶吼在下达着命令,远处的血族阵形已经收紧,突然奇袭的功效已经过期了。血族凌乱的压制射击已经停止,接下来,就是真正血与铁的比较,比谁更坚硬,比谁更顽强。
对尼尔斯来说,身后那些家伙是否能跟得上风暴突击队的这种度,已经不值得关心了。
化身最锋利的快刀,去切开敌人钢铁般的盾墙和防线,用敌人或是自己的血铺出一条道路。
这才是嘉尔姆的战斗方式,他们并不是为了取胜,也不追求表面上的荣誉,但他们永远站在“夏炎”部落军队的最前面,他们永远面对着一场战争中最难对付的敌人。
“第一波!!!”
少年高呼声刚刚响起,刚才还像是群野猪般横冲直撞的“嘉尔姆”们,瞬间聚成了一个密实的三角,那锐利的角尖,正直对着血族方阵的中央。
“来了!”
紧跟在尼尔斯身后的卡尔曼,用大盾遮掩着全身,很快就象是有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上。透过盾牌的缝隙望出,无数赤红光点就像是狂风暴雨般冲涮着狼人的队伍。
5.56mm子弹在盾牌铁甲上出了清脆的撕咬声,子弹的呜咽连成了一片狂风般的呼啸,看起来只有8oo米不到的距离,已经变成了一条充满金属死雨的区域。
“只能打出一波吗?!切,真是令人失望!”
“跟上!想变蜂窝吗?!”
对狼人来说,短短的几百米只需要短暂的冲刺,除了被几12.7mm弹头击中倒地的同伴外,血族前列的射击并没能给他们造成多少的伤害。留在最后压阵的派特里契猛然对着倒地的那几名同胞怒吼着。
手里握着满是巨大凹陷的盾牌,被冲击力打翻在地的狼人猛然翻起,继续跟在同伴之后向前冲击。
“该我们了!”
望着远处血族前列因为换弹匣而产生出少许混乱,面对着机枪继续喷吐的火蛇,尼尔斯猛然张开了双臂。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吼声在地底中四处冲撞,彻底盖住了血族的枪声,就像是一群野兽同时在月下尽情的咆哮。
“飞吧,解脱了的灵魂。”
抬头高望着那岩石和天空掺杂在一起的穹顶,无数巨大的银轮从尼尔斯身后飞出,卷起的劲风拂起了少年的梢。
“宣泄吧,我的恶狼们……”
看着那噩梦般的天空,少年碧蓝的眼底渐渐凝固,就像是一具尸体般苍白灰暗。
长达一米的巨斧脱离了“嘉尔姆”们粗壮有力的手臂,在血族阵形的中央降下了一阵充满血腥暴力的毁灭之雨,呜咽的粗重斧刃切开了空气,同时也打烂了血族那以为自豪的甲胄。回旋的双刃畅饮着血族那自豪的鲜血,飞舞的斧柄直接砸扁了他们的头壳。
血雨在漆黑的盔甲林中飞扬,直到切开了无数盾牌和身体后,那些旋转的巨斧才停留在某个血族的身体上,或是直直贯入地面之中。
疾风暴雨般的投斧直接打碎了血族的阵线,在这厚实的队伍中生生挖出了一道伤口,还没等头顶白羽的队长们下令,狂叫着的“嘉尔姆”们已经扑入了这个裂痕中。
将整个上半脸完全盖住的头盔上,那三只红眼在昏暗中留下了狰狞的残痕,狼人们野熊般粗壮的身影上燃起了血一样的气焰,在混乱中四处冲杀。原本牢牢庇护住血族部队的结界甚至连起码的缓冲都没有做到,就直接被笼罩在“嘉尔姆”身上的血光所斩断。血族引以自傲的结界瞬间被撞得粉碎,远程的消耗,化为了近身的死斗。
“毙了羽毛头和拿杖的蝙蝠!你们这群没脑子的猪!”
左手短剑捅进面前一个头盔上冠着白羽的百夫长胸口,直接将对方踢翻在地的尼尔斯,右剑则顺着盔甲缝隙切开了他的喉咙。看着手下又沉醉在狂热中。在阵营里横冲直撞,面上溅满热血的兽神将不由再度怒吼了起来。
杀掉负责管理士兵的百夫长,千夫长,还有手中拿着金杖的结界师,这才是对血族取胜的要点。指挥着手下重新在混乱的人群中选定目标,尼尔斯再度将目光投向了敌阵的后方,那分布在两翼的骑士和龙鹰骑士们,甚至连半点的移动都没有。
“妈的,碰上老手了吗……”
幽灵般从三柄长刀的夹击中飘出,率意挥出蓝色锯齿双刃的“影狼”,死亡般停滞的双眼却依旧死死望着远方。
在那里,一簇艳丽的孔雀翎显得格外刺眼……
哪怕是在幽暗**的地底,依旧搭着一顶巨大而又华丽的帐篷,蓝色帷幔随着阴风而轻柔地起伏着,金色的帐顶上披散下七彩的流苏。
一只名师雕刻的独角兽正用最优雅的姿态,矗立于银色的彩云之上,那俯瞰四周的眼神中却带着一种阴冷的倨傲。
“真是不错的景色,也许我又能看见塞内加尔的风光了。”
透过水晶杯中的红色酒液望去,整个阴暗地底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微笑着的老者摘下了金丝边眼镜,随手扔在了铺着地图的桌上。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这顶为我弟弟而设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