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平阳郡主萧氏还是妥协了。
关于孩子的小名,她争不过燕云歌。
燕云歌主意太正,说了七斤,就绝不会多一斤。
哪怕多一两都不行。
七斤刚刚好,不多不少,完美!
萧氏都被她气笑了。
“成套的歪理邪说,乱弹琴!要不叫七七。”
“如果是闺女,叫七七倒是不错。男孩子,就别了。还是七斤,这个小名顺耳。要不叫七斤七两?”
“荒唐!越发胡来!”
萧氏轻声呵斥,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都依着你吧。七斤就七斤,孩子长大后别埋怨你就成。”
“肯定不会埋怨我。要埋怨也是埋怨他爹。七斤总比冤家强。”
萧氏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两口子啊,别家都是儿子坑老子。你们倒好,做爹娘的先下手为强,直接坑自个的儿子。不亏心吗?”
燕云歌碰碰孩子的小手指,好小哦!
她笑着说道:“当然不亏心!他的名字挺好!而且,只要我站得够高,将来他走出去,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更不敢称呼他的小名。只会称呼他为二公子,萧郎君……”
此番话,足够霸气,也足够自信。
萧氏心中感慨不已。
她仿佛在闺女燕云歌的身上,看见了亲生父亲‘章义太子’的身影。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章义太子’说话不紧不慢,有时候还会显得很温和。但是说出的话,总是透着霸气和自信。
那是强者的温柔,也是强者的胆气。
“真像啊!”
她小声说道。
“像谁?母亲是在说我吗?”燕云歌好奇问道。
萧氏回过神来,以笑容掩盖内心的波澜起伏。
她说道:“本宫突然想起你外祖父,你虽然长得不像他,但是某些时候脾气性格还是有几分相似。”
燕云歌随口问道:“外祖父是什么样的人?长得好看吗?”
萧氏忍俊不禁。
“你这人,就喜欢看脸。问谁都是先问一句好看吗?”
燕云歌哈哈一笑,“长得好看的人,让人赏心悦目,心情开朗。母亲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啊,我都是同母亲学的。”
“本宫可不像你,张口就问长得好看吗?万一不好看,你是不是就没了兴趣。”
“那也不会!如果长得不好看,但是有才(财),我还是很稀罕的。如果无才(财)又无貌,彼此就不要浪费时间。时间是很宝贵的。”
对于燕云歌的坦诚,萧氏报以苦笑。
正了正神色,她才说道:“你外祖父长得极好看,温润如玉,翩翩公子。自小跟随大儒读书,骑射武艺样样拔尖。他是极聪明的一个人,也是极有见识的一个人。只可惜,天妒英才……”
燕云歌低着头,小声说道:“身为太子,笨一点会活得更久。”
“你说的对!”萧氏很意外的并没有生气。
“那场宫变之后,许多年都还有人在谈论,在回忆,在分析。大致意思和你差不多吧。若是当年肯韬光颜悔,不要那么聪明,表现得愚笨些,或许就能避免那场祸事。”
“母亲伤心了吗?”燕云歌关切地问道。
萧氏摇摇头,“过了几十年,早就忘了伤心的滋味。只是觉着遗憾,无奈,可惜……什么时候派人到北地,将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舅舅他们的坟茔迁出来吧。不忍心他们被人糟蹋,又没人祭祀,怪可怜的。”
“母亲不必忧心此事。总有一天,我会打回北地,亲自祭拜外祖父一家。如果母亲等不及,我可以派人去北地将坟茔迁到平阳郡。”
萧氏斟酌了一番,“你真的能打回北地?刘章很强,兵强马壮,颇有智谋。而且手底下武将如云,谋士众多。想要打赢他,很难。你看,你这次和刘章开战,战事焦灼,真是叫人忧心忡忡。”
燕云歌笃定一笑,“母亲放心,转机很快就会到来。这些日子,我就等着北地的消息。”
“你有把握?”
“我有把握!”她掷地有声,信心满满。
萧氏笑了起来,“本宫不问你具体的计划。既然你有信心打回北地,你外祖父一家的坟茔还是留在北地吧,不必迁坟,以免惊动他们。”
“此事母亲做主。任何时候母亲改变了主意,告诉我一声即可。”
“甚好!”
冤家……
不!
是七斤小朋友哭了。
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嚎啕大哭。
“定是尿了!”
果不其然。
臭小子被他自己的一泡尿给尿醒了。
哭得惊天动地,哄都哄不住。
赶紧给小祖宗洗小屁屁,换衣裳,换尿布,浑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止住了哭声。
萧氏逗着孩子,“笑了,笑了!七斤笑了!七斤天生爱干净,以后定是个好看的小公子。”
燕云歌身为娘亲,却小声吐槽,”长大后,千万别有洁癖。”
她预感自己生了个麻烦儿子。
臭小子肯定没有九斤好养。
难道是因为斤数少了,要不改名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