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谦皱了皱眉头道:“你让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关我什么事了,我也没义务告诉你们什么。”
陈海峰道:“我这不是在求你吗?求求你了,你既然认为那件瓷器是‘朱仿’,那就请告诉我们问题出在哪里,让我们好看清楚,认清它的本质。”
唐谦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那么认为,我真无话可说了,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反正不关我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从哪里来的?”姜恒文问道,“就你这年纪,这眼光,看得出那是一件什么瓷器吗?竟然说那是一件‘朱仿’,真是口出狂言!”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了,口无遮拦的,自以为懂点鉴定知识就到处张扬。陈经理也真是的,怎么就信他的话了?”后面有人嘀咕道。
唐谦没理会旁边那些风言风语,只是说道:“姜先生你要真问我这个问题,那我还真知道。那件瓷器是粉彩瓷中的‘橄榄瓶’,因为它瓶体似橄榄故名……
“……康熙朝,官窑匠师在五彩瓷的基础上,发明了粉彩,这是粉彩的萌芽时期,后世雍正朝粉彩才趋于成熟。据说雍正皇帝对粉彩情有独钟,因此当时的工匠对粉彩瓷的造型、色彩、线条的制作都非常讲究,从而成就了‘雍正粉彩’的辉煌。
“这件橄榄瓶的瓶体绘制了粉彩八桃两蝠,因为桃子象征‘长寿’,蝠是‘福’的谐音,寓意‘福寿双全’。据考证,这种瓷器是帝王后妃做寿用的贡品……”
他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末了说道:“姜先生,你可以看不起我,但请不要瞧不起年轻人,不是所有年轻人都像你想的那么不堪,令爱姜思远小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紧张地站在门口的姜思远,姜思远俏脸发红,神色尴尬,却又不知所措。
“是啊,现在不像过去了,年轻人了不得!”陈海峰用力点头道,“唐老弟的眼光我们可都是亲眼见识过的,那天在古玩街‘御宝堂’举行的鉴定会上,他一鸣惊人,令人折服。
“当时就连‘御宝堂’的掌柜,收藏协会的会长潘老都看走眼的一件瓷器他都认出来了,
那也是一件粉彩大瓶,这事你应该也听说过,就是他认出来是‘朱仿’的,除了他谁都没有那个眼光,除非是‘朱仿’的制造者站出来,就算他们自己出来鉴定也未必一眼看得出来,不然他们也不会在瓷器上刻意留下暗号了。”
“这么说你真认定那是一件‘朱仿’?”姜恒文没有理会陈海峰的话,突然一把抓住唐谦的手,声音颤抖,异常激动地说道,“那请你过去指出来,它究竟哪点是‘朱仿’!如果你不指出来,给我一个确凿的证据,那就是对我的侮辱!那东西是我看好的,你说它是赝品,那就是在攻击我,如果不说清楚,那以后让我怎么在公司立足,怎么在外头做人?我还要这张脸!”
唐谦也不生气,镇定地说道:“姜先生,你言重了,我没有那么说过,我们无冤无仇,我更不可能针对你。”
“爸,你干什么?”这时,一直呆呆站在旁边的姜思远冲了过来,一把拉开姜恒文,恼怒道,“人家唐先生是我们公司的贵客,我们公司收到的那只青花将军罐和那个成化斗彩鸡缸杯就是从他手上拿来的,他如果对你有意见,不相信我们,那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宝贝交托在我们手上?
“再说了,陈经理说得没错,他眼光是很厉害,只是你没有亲眼见到过而已,如果他真说那件瓷器有问题,那就应该虚心讨教,闹什么闹?你这是不尊敬客人!”
陈海峰应答道:“是啊,老姜,你醒醒吧,现在早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明不明白这个道理?你厉害能厉害过潘老吗?潘老都佩服唐老弟,能在出错的时候在他面前虚心请教,你还闹腾什么?怎么不好好说话呢?等下把唐老弟气走了,谁来解决这个问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他和姜思远那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专家都静默了,似乎无言可对了,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唐谦的经历和真实身份,甚至不知道那只价值上亿,可作为他们“镇店之宝”的鸡缸杯就是出自眼前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之手。
“好,他说是‘朱仿’那就请告诉我问题在哪里!我就要一个答案!不给我答案别想走,今天别想离开这里!”姜恒文激动已极,失心疯地一样地甩脱姜思远后,又冲上去一把拽住私欲离开的唐谦。
唐谦脸上露出苦涩之色,一脸无奈,遇到像姜思远父亲这么固执的人,他确实感到头疼。
就在他陷入窘迫境地,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突然间,外头又大踏步走进来了几个人。
其中带头的那个人一走进来,就怒气冲冲地喝道:“姜恒文,你闹够了没有?你要把公司闹得鸡犬不宁才甘心是不是?还不赶快放开唐先生,他是我请来的贵宾,你对他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