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瑶所有注意,都被太子口中“淳于”“像极”所吸引。乃至宗政晖出言不逊,下流龌鋜,也不过微微皱了眉头,之后便抛诸脑后,无心顾及。
宗政霖出手抢了太子即将到手的女人……像极,替身……
慕夕瑶眼睑低垂,脑海中无数念头瞬间划过。先前得出的猜想,加上如今宗政晖无意间透露的关键信息,两相联系——殿下,您竟瞒着妾如此重大之事!
宗政霖额角青筋暴起,不仅是宗政晖犯了他忌讳,更重要,俯首便见慕夕瑶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宗政霖岂会不知这女人何其敏锐。隐瞒她数月,一夕间功败垂成。
慕夕瑶神色讳莫如深,平日妖艳面庞,这时却是一派肃然。
淳于,莫非是她?怎会让宗政霖碰上这么个女人!慕夕瑶只觉匪夷所思,这事情复杂得,叫她好生头痛!
“莫要胡思乱想。”宗政霖黑脸。慕夕瑶这反应,叫他看着不喜。
“殿下,妾只是听了太子污言秽语,心里不太舒服。咱们先回园子可好?”今日红楼便是花魁齐聚,也无法让她再生出半分玩闹心思。
“你又何曾将太子放在眼中。他便是当面叫嚣,娇娇也未必多加理睬。”宗政霖一把握了慕夕瑶胳膊,挑起她下巴,眸色异常冷厉。
“便是寻个借口,也需费些心思。”宗政霖紧紧盯住她眼眸,不允慕夕瑶随口敷衍。
慕夕瑶暗自哀嚎,家里男人太精明,骗不过去也是个麻烦。
“殿下,今日之事太过突然,妾脑子犯糊涂,一时想不明白。”若不是您大爷的弄回个烫手山芋,妾如今也不用脑子里乱作一团,难受得要命。
被慕夕瑶执拗目光毫无遮掩盯视许久,宗政霖终于缓了脸色,替她系上披风,抱了人从密道悄然离开。
“想不明白便慢慢想,若是有疑惑,尽可问得。”到了如今,既被她看破,再隐瞒下去,只会凭白生隙。
“殿下在何处得遇淳于姑娘?她家里还有何人?”慕夕瑶垂着脑袋,美目中光华明灭不绝。
宗政霖沉吟片刻,扫她一眼,如实说来,未做隐瞒。
她在意的,竟不是那女人容貌,亦不是他两次离开,亲自带了人走。问起淳于氏家里人,是为何故?
“祁城……”慕夕瑶闭目靠在他怀里,心里默念两遍。错不了的,便是她了!
殿下,您藏了这么个女人,叫妾如何是好……
倘若未曾记错,漠北淳于氏,前世可是极富盛名。最为人津津乐道,除了她手中权势,更传奇的,却是这女人极短时间内三次出嫁,一次比一次嫁得风光体面。
淳于此姓氏,起初微末类于草芥,要说为何后来一提“淳于”阀门,漠北诸部无不拥戴敬仰,大半得归于一人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