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不是高手,更做不到一招毙命。然,他这一出手,却起到了醒木般的作用。而这,正是曲南一要的效果。
尤姬瞬间回神,下意识提剑便刺。
搜侯等人一直默默注意着尤姬的一举一动。此刻见她竟然敢对曲南一动手,在心中大惊的同时,纷纷刀剑相向。展壕离曲南一最近,竟是身子一转,挡在了曲南一面前。
尤姬手中长剑刺入展壕身体,鲜血沿着锋利的剑锋流淌而下,汇聚成一滩。
展壕攥着剑身,盯着尤姬的眼睛,悲痛地喝道:“你醒醒吧!”
尤姬的眸子颤动,沙哑着嗓子道:“救我……”
展壕心痛得难以形容。他轻声道:“你先放下剑。”此时对曲南一用剑,就是大不敬。
尤姬微微垂下眼睑,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将剑向前一送,透过展壕的身体,直接刺向曲南一!那股狠劲儿,竟有着惊天动地的气势!
众人不防,她竟会如此行事。
眼见着那剑尖即将刺入曲南一的身体,一声龙吟长啸,“三界”出,竟是直接斩断了那剑尖!
花青染衣袂飘飘,站在曲南一的身边,淡淡道:“也不知道躲着点儿。”
曲南一垂眸看着地上的一小截剑尖,牙痛似的道:“我的…… 鸣剑。”
花青染道:“世人都说鸣剑与三界其名,如此看来,实在是夸夸其谈。”
曲南一的唇角抽动两下,忍了。
尤姬拔出断剑,展壕捂着胸口后退两步。
尤姬冷笑一声,骂道:“蠢货!”
展壕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倒去。
搜侯一把扶住展壕。
尤姬看向花青染,厉声喝道:“你藏身隔间之内,就是为了揭穿我?!相爷被刺当日,你为何不说,偏偏等到今日?”
花青染问:“要我说什么?”
尤姬吼道:“就像你刚才对我说的,说你看见了我的所作所为!”
花青染点了点头,道:“当日说与今日说,有何分别?什么时候说,是我的事。说与不说,还是我的是,与姑娘何干?”
尤姬被气个倒仰,扬起手中断剑,恨声吼道:“若不是你,谁会怀疑我?!”
花青染淡淡一笑,道:“你错了。是曲南一怀疑你,所以才让我说那番话。我并非梁上君子,怎可能趴在房檐上,看你一举一动?”
尤姬的身形一僵,好似有些不明白花青染此话的意思。她看向曲南一,又看向花青染,显得有些迷茫。然,下一刻,她恍然大悟。她被曲南一诈了!
尤姬瞪向曲南一,喝道:“你使诈?!”
曲南一笑道:“兵不厌诈。尤姬,你暴漏了。”
尤姬攥紧手中断剑,破釜沉舟道:“为何怀疑我?”
曲南一道:“我信阿颜,你却非要揪着她不放。为何?你尤姬素来温婉,却在阿颜这件事上锋芒毕露。事出反常必有妖。只因,你心中有鬼!尤姬,想要对付阿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不介意自己的剑下有枉死鬼,却不喜欢出内鬼。我父重伤当晚,你让所有人都去休息,只一个人守夜。这本是体谅大家受伤的善念,但我们卫家,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十二生肖,也不是摆设!主人重伤,属下不在一旁照料,反而躺在床上养伤,这事说得通,做不得!”看向搜侯,“搜侯!”
搜猴向前一步,道:“属下得公子吩咐,暗中照料相爷,看见尤姬手持银针,要封相爷死穴。此穴一封,相爷血流不畅,会死得无声无息。属下本想动手阻止,却见展壕来寻尤姬,尤姬慌乱中收起银针,与展壕低语几句。属下看得出,展壕并不知尤姬打算,于是趁着这个功夫,去通知公子早做防范。不想,公子竟被人下药,昏迷不醒。而下药之人,就是尤姬!尤姬以安神为由,给公子吃了一碗甜粥。若是一般甜粥,公子不会昏迷不醒。隔天,就算公子醒来,也不知自己曾被尤姬下药, 只会以为自己伤心过度,才会导致身体不适。属下叫不醒公子,只要返回相爷房间,恰好看见尤姬追着一银发女子,且大声喊着刺客。相爷被刺身亡,属下难辞其咎。”单膝跪地,一脸自责、悲痛与愤怒。
曲南一看向尤姬,道:“本想留你一命,当颗反攻的棋子。只可惜,你自己急着找死,怨不得别人。”
尤姬恨声道:“既然有搜侯为证,为何还让花青染躲在隔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