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丞相的唇角勾起,低低地骂了声:“不孝子!”
孟虎道:“相爷,夜深了,还请注意身体,休息吧。”
卫丞相点了点头,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站在房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胡颜的房间,问孟虎:“那女子去长安时,是和花青染一起?”
孟虎抱拳回道:“是。”
卫丞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却面沉似水。
一名女子,竟与三名男子关系亲密。今天在厅堂里,燕凡尘的一举一动他是看在眼中的。卫南衣、燕凡尘、花青染,三者分别与那女子是何关系?为何…… 感觉不妙?!
卫丞相想到卫南衣承诺让那女子明晚去陪燕凡尘,心里突然就是一沉。难不成,是三人共享一妻?!看卫南衣如此紧张那女子,应该不会如此荒唐。可…… 事实却摆在眼前!
卫丞相刚顺下去的发丝不但有竖起之相,且隐隐透着燃烧之意!
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伦常、不顾道德、败坏家风、有损卫家清誉之事,竟发生在卫南衣身上,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卫丞相怒不可遏,杀心如同烈火,熊熊燃起。
若是三名男子同好,狎玩一起,他倒是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谁无少年,皆风流荒唐过。然,此事有关血脉传承,家族颜面,万万不能如此荒唐行事。若被有心人得知此事,卫家的百年清誉,必然毁于一旦。正所谓人言可畏,口水亦能杀死人。他不能…… 不能让他与曲歌的独子,背负骂名,被天下唾弃!
卫丞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吐息,告诉自己要冷静。若处理不好此中关系,定然会将儿子推远,送给那妖女。
有些事,要做,就做得无声无痕。
第一步,便是要让二人分开,不可行房。只是,此事儿要如何做,方显得不突兀?
卫丞相一边思量着,一边大步走进屋里。
突然,黑暗中传出一声闷哼,伴随着茶盏摔碎的声音。
孟虎大喊一声:“有刺客!”
紧接着便是窗户破裂声,兵器相击声,嘈杂声……
曲南一那边正准备入巷,却突然听见孟虎大喊,忙提起裤子,一裹衣袍,冲向卫相爷的房间。
胡颜快速穿戴好,塔拉上鞋子,尾随在曲南一身后,也来到卫相爷的房间。胡颜没有曲南一那么慌张,在不动声色中观察着房内的一切。当然,倒也不是说胡颜不关心卫丞相的死活,毕竟那是曲南一的爹,曲歌的相公。
按理说,卫言亭身边高手不少,怎会轻易被袭?难道那人早就藏在了屋内,只待时机下手?
十二生肖,来了六人,此刻共追出去三人,房内留了三人,守在卫相爷的身边,以防敌人还有后手。曲南一见卫丞相受伤,眸子一缩,怒道:“伤口可有毒?”
尤姬取出药箱,一边查看卫丞相的伤口,一边对曲南一道:“回公子,初步看伤口并无毒。相爷受了些皮外伤,无需担心。”
孟虎与另外二人去而复返。孟虎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失职,没有察觉到刺客潜入相爷屋内,让相爷受伤,属下难辞其咎,请相爷责罚。”
四生肖一同跪地,齐声道:“属下疏忽,求相爷责罚。”
卫丞相道:“若非孟虎反应机敏,那刺客定会得手。你们起来,行事需更加谨慎才好。”
众人异口同声应道:“诺!”
尤姬柔声道:“相爷,伤口需要包扎一下。”
胡颜不方便留在屋主,便走出房门,倚靠在墙面,望着一轮明月。耳里,听着屋内对话。
肖县令和何县令纷纷赶来,却也不方便进入卫丞相的房间,只能站在门口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
屋内,曲南一问:“父亲,可看清那人的长相?”
卫丞相道:“屋内太黑,看不清楚。”
曲南一自责道:“都怪儿大意,害父亲受伤。”
卫丞相轻叹一声,道:“这一年头到头,想要刺杀我的人不计其数,岂是你能防范过来的?算了,去睡吧。”
曲南一道:“我陪父亲同眠。”
卫丞相略一犹豫后,点头应道:“也好。正好有些事,要于你说。”
曲南一走出房间,对站在门口的胡颜道:“夜里凉,你先回去休息,我陪陪父亲。”
胡颜点了点头,一边走向房间,一边思忖道: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呢?
曲南一对两位县令道:“今晚有刺客行刺父亲,所幸有惊无险。这刺客武功高强,十分狠辣狡猾,唯恐对二人大人不利。请二位务必关好门窗。”言罢,对何县令投去别有深意的一眼。
何县令的心肝一抖,眼皮一跳,感觉不妙。
有人刺杀卫丞相,不会是怀疑到他的头上吧?再者,若那刺客如此了得,关上门窗就能防得住吗?这……这不是闹笑话呢吗?
何县令在心中腹诽,却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他露出关心的表情,道:“得知丞相大人无碍,下官也就放心了。想必曲大人布置妥当,这院子已经变成了铜墙铁壁,那刺客不敢再来。”
曲南一露出无能的表情,哀叹道:“人手不够,有心无力。南一今晚要与父亲住在一起。二位大人,自便。”言罢,竟是不再管二人死活,直接进屋了。
肖县令惊恐道:“这……这如何是好?”他是来抱大腿,求飞黄腾达的,可不是来送死的。若刺客再次袭来,刀剑无眼,谁来保证他性命无忧?
何县令也害怕那刺客黑灯瞎火的切错了脑袋,于是建议道:“大人不如与我一处休息,让两家随从合在一处?若刺客再来,也好叫他有去无回!”后面那话,实在是壮胆说大话。
肖县令立刻点头应了。
紫苏儿和肖茹本就住在一起,听到外面那些动静,吓得心惊肉跳。只不过,紫苏儿不喜欢肖茹的清高,肖茹也不待见紫苏儿身份卑贱,二人虽住在一处,却分了两间屋子。这会儿外面不消停,二人仍旧不肯先低头,走向另一人。
屋里守夜的两名丫头,抱着被子缩在塌上,吓得牙齿紧叩,不敢闭眼。
三更天的时候,院子里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两名丫头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