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手指一转,指向肖县令,道:“此人眉长、脸方、双耳低垂,眉形燃了一点星火,有升官发财的之象。若能维护好眉心一点,让其燃起,则官运亨通;若那一点灭了,大人也只能变成小人。好与坏,是与非,皆在一念之间。”
肖县令心中大惊。他是信命的人。虽不知老道深浅,但见曲南一如此礼遇他,想必是个有高深道行的。肖县令心中半喜半忧,决定私下找老道看看。
胡颜手指一转,指向肖茹,微微皱眉,轻叹一声,竟是越过小茹,直接指向何县令。
胡颜这一手,令人防不胜防。肖茹本是有些紧张,生怕老道说出一些不着边的话,一张小脸都憋白了。不想她打好了各种腹稿,却一样都没用上。得,她的一张小脸开始由白转红。成功诠释了这个憋字,不但会憋白,也会憋红。她心中七上八下,总觉得老道窥探到了什么,却不言明。不言明,对她而言许是好事,却令她一颗心不得消停。
胡颜眼睛一扫,将肖茹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不再理她。
肖茹的一举一动许能瞒过别人,却逃不过她的眼。肖茹对燕凡尘死缠烂打,明晃晃地挖她墙角,此事怎能作罢?燕凡尘是她的男人,对于任何窥视他的人,无论男子,她都要将其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只因,燕凡尘不是曲南一、不是司韶,他是幺玖、是燕归,是那个被苏玥影捅了一匕首的人。她救了他,改了他的命格,却无法改变命数的无常。燕凡尘现在已经有能力自保,但是……谁又能参透老天的喜怒无常?他……本应轮回,却被她强行留在世上,注定此生危险重重。
胡颜想着心事,手指停在何县令的方向,半晌没有动。
何县令的一颗心呐,忽上忽下,屁股下也跟长了疖子似的,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胡颜回过神,只送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何县令的瞬间黑了,道:“不知道长何意?”
胡颜的唇角勾起,绽放笑颜,幽幽道:“大人一张脸,左脸阴,右脸阳,注定身份……”
何县令呼吸一窒,生怕胡颜说出他的身份如同阴阳一分为二,忙开口道:“道长可千万不要吓本官,本官最近正逢多事之秋,心中肝火旺盛,听不得不好的话,怕身体受不住。待本官平心静气,再去请教道长指点一二。”
胡颜呵呵一笑,收回手指。
燕凡尘和曲南一都十分了解胡颜,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心中禁不住开始猜测,那何县令定是得罪了胡颜。细想海炎县近日发生之事,心中有了计较。
曲南一抚掌赞道:“道长当真是神机妙算!”
燕凡尘附和道:“道长今日为我算了一卦,只有一语,却是准得不能再准。”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释然,似是明白了,为何燕凡尘对老道如此亲厚。
曲南一挑眉,问:“是何话?”
燕凡尘笑容甜腻,道:“实乃私事,不方便透漏。”
曲南一睨了胡颜一眼,借着袖子的掩饰,手指在胡颜的大腿外侧轻轻滑动,极为暧昧。
胡颜也素了多日,心中甚是想念,被曲南一如此撩拨,双腿发软,一双寒星似的眼睛,也微微荡漾起水润的光泽。她斜了曲南一一眼。
曲南一表情戏谑,勾唇一笑,风流倜傥,诱惑人心。
卫丞相看在眼中,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痛得厉害。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虽至今未娶,他也并未太在意,毕竟,曲南一又不是不近女色。可如今看来,与他情投意合之人,竟是一位脏兮兮的老道!
卫丞相用尽力量自控,方没有掀翻几,拔剑砍了老道。他尽量笑得自然,劝酒道:“来来,再饮。”
众人同时举杯,同饮。
卫丞相不想再看曲南一那副样子,干脆转开眼,对身后的孟虎吩咐两句。孟虎领命,走出厅堂。
卫丞相收回目光,对何县令道:“本官来的路上,听闻海炎县最近不太平?”虽说不允许县令使自离开管辖地,但有些事不能太过较真,毕竟还有人之常情一说。何县令和肖县令的心思,他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他攀上关系。像他们这些地方小吏,想要得他指点,还真是难如登天。如今曲南一的任务已经完成,身份曝光也无妨。若非曲南一不想回长安,他又怎会舟车劳顿来抓人?何县令被点名,忙站起身,要跪到卫丞相面前回话。
卫丞相向下压了压手,道:“坐。此乃家宴,无需多礼,只当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