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了。看似被众星捧月,实则……危机四伏。都说戴着镣铐难行,可她偏偏要在剧毒花丛中跳舞。外人看着热闹,只有她自己知道,何谓如履薄冰。
然……不破不立。
她曾答应曲南一,给他占据一席之地的机会,却又与白子戚如此亲密。不是人的事儿,她办了,那就办到底!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来溜溜!
至于封云起……胡颜张开眼睛,望向封云起的脸,暗道:也给他一次活着的机会吧。
封云起见胡颜张开眼睛,勾唇一笑,用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道:“看你睫毛颤抖,便知你在假寐。还以为你不愿见我,怕我应了你的提议,让你无路可退。”
封云起说着话的时候,虽然是满脸的戏谑之色,但那双眸子却黑沉沉的,并无任何玩笑之意。
胡颜将左手伸给封云起。
封云起攥着胡颜的左手,将她从床上拉起。
胡颜望着封云起的眼睛,对白子戚等人道:“你们出去,我与云起有事要说。”
白子戚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屋。
司韶冷哼一声,尾随在白子戚的身后,也走到了院里。
曲南一气喘吁吁地推开司家大门,见到院中站了那么多的人,心中一惊,以为胡颜出了什么事儿,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跌坐到地上去。忙举目向窗口眺望,恰好看见封云起将胡颜拥在怀里,低声耳语。
曲南一的一颗心在放下的同时,不免抽痛起来。难道,他还是来迟了吗?
曲南一想自嘲的一笑,却强迫自己收敛起那种只属于失败者的嘴脸,重新直起腰版,挂着笑吟吟的嘴脸,走向白子戚和司韶,道:“二位这是给阿颜把门呢?里面你侬我侬,还真是没有别人立足之地啊。”曲南一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殊不知一开口,便露了底儿,那话中的醋味都能飘出十里地了。
司韶冷冷道:“曲大人脸皮最厚,不妨进去试试,没准儿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曲南一透过窗口,扫了胡颜与封云起一眼,道:“若脸皮厚就有用,今天二位也不至于站在这里。”
白子戚抬起手,将食指凑到鼻前,看似十分随意地嗅了嗅。
曲南一却长了一双利眼,道:“白茂才,你那一脸思春的模样可不多见啊。怎么,有何好事要与我等分享?”
白子戚道:“既然是好事,自然独享。”语毕,唇角上扬,一副“我就是很开心”的模样,你奈我何?!
曲南一微微皱眉,心思一动,对司韶道:“司韶啊,白子戚是欺负你看不见呐。怎地,你这是连耳朵都堵上了?”
司韶冷冷道:“你想打听什么?直说。”
曲南一瞥了白子戚一眼,道:“也没什么想问的,只是好奇,在我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司韶微微额首,看样子似乎要说些什么,不想竟扔出一句:“继续好奇吧。”
就在这时,百里非羽推开窗户,冲着曲南一勾了勾手指,道:“爷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南一的眸子一闪,踱步到百里非羽的窗下,问:“你知道?”
百里非羽点了点头。
曲南一露出亲和的笑,道:“说说看。”
百里非羽斜了曲南一一眼,道:“不说。”咣当一声,放下窗户。
曲南一感觉到了来至全人类的恶意。
若胡颜心中有他,被别人如此不待见,他做梦都会笑醒,可眼下这种不待见,实在令人倍觉冤枉啊。
曲南一倚靠在百里非羽的窗前,望着胡颜的窗。这个角度,看不见胡颜,却能看见光。而此刻,他需要的就是光。
屋内,百里非羽也有些待不住了。心中隐隐不安升腾而起,却又说不上为什么。刚才,他对曲南一说,他知道胡颜与白子戚发生了什么,纯属扯淡。本想逗弄一下曲南一,但却搞得自己心塞难受,真是见鬼了!
百里非羽点起蜡烛,跪坐在几前,摆好铜镜,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抓起一把剪子,对着铜镜修剪起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