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心,沉得可怕。
胡颜随百里非羽进了屋。
百里非羽笑得就像偷腥的猫,拉着胡颜直奔床上,口中还嚷嚷着:“爷累了,你陪爷睡会儿。”
这种不要脸的话,遭到院内所有人的唾弃。
百里非羽蹬了鞋子,屁颠颠地趴到床上,躺好。然后眼巴巴地望着胡颜,还冲着她勾了勾食指,示意她快点爬上来。简单几个动作,他竟累得呼哧带喘,额头又见了汗水。
胡颜脱了鞋子,爬上床,单手支头,侧躺在百里非羽的身边,望着他那双璀璨的猫眼,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差一点点儿,她就再也看不见这么明亮的眼睛了。
百里非羽环抱住胡颜的腰,就往她身上蹭。
胡颜的手轻轻抚过百里非羽的睡穴,他打个哈欠,含糊不清地对胡颜道:“这一路奔跑,着实太累了。你不许走,要等爷睡醒喽……”话音未落,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胡颜唤道:“白子戚。”
白子戚推开房门,走向胡颜。
胡颜单手撑着床,轻轻一跃,来到百里非羽的身后,单手支头,侧躺着,疲惫地闭上眼睛,道:“给他看看。”
白子戚在床前站定,看向胡颜,淡淡地询问道:“为何?”为何要给他看看,他算老几?
胡颜睁开眼睛,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的眸光平静如水,声音清淡却掷地有声:“阿颜,你让我跟着你,我应了,但这个位置,绝不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夫。”
胡颜微微蹙眉:“你待如何?”
白子戚道:“等你想好,你待如何后,再来寻我。”转身,离开。
同样款式的衣裳、同样卷起半边发髻、同样别致的白玉发簪,同样决绝的背影。
胡颜觉得这一切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她的无情和决绝。
白子戚啊,你真够狠的!
静静潜伏、默默追随,却在这时悄然捅上一刀,让她知道何谓心痛?!呵……
胡颜闭上眼睛,躺在百里非羽的身边,实在没有力气去和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掰扯。
封云起见白子戚径直走出小院,头也不回地离开,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他既然态度如此决绝,为何还要跟来?
按照曲南一的说法,胡颜心中应该只有他一人,可为何他却感受不到胡颜的心意?若让他说,他反倒觉得胡颜最在乎的人是百里非羽。
一想到百里非羽与胡颜同床共枕,封云起就觉得怒不可遏,一股邪火冲上脑门,想拦都拦不住!所幸,经过与胡颜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的自制力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尽管气得险些冒烟,也只是转开离开而已,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事情,断了他与胡颜之间的可能。
小厮多宝见众人都散了,独自寻得一间偏房,收拾整齐了被褥。
花青染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孤零零的,一时间竟不知要何去何从。天地间,仿佛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夜幕降临,花青染的肩膀上落了几片枯叶,他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