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戚向前一步,衣袍下摆翻飞,淡粉色的锦缎折射出优雅的光泽,看起来十分华美。他将头发束起一半,插着一根青色玉簪,衬着那张白玉似的脸更显风华。
若不听他的话,单看这样的容颜和气度,绝对堪称清奇无双的美男子。可惜,这家伙心思诡谲,竟喜常人所不喜之事,爱旁人惊恐之物,实属怪胎一个。
虽然明知道白子戚的那点癖好,但单看此人,还是挺令胡颜觉得赏心悦目的。
胡颜好整以暇,等着白子戚开口。
不想,白子戚上前一步后,却不再开口,而是用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白子戚打量胡颜和胡颜打量白子戚的那一眼完全不一样。胡颜打量白子戚,含着戏谑和挑衅;白子戚打量胡颜却是十分认真,就像在用眼睛抚摸多年不见的爱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胡颜觉得不妙,心中立刻警觉起来。暗道:若这孙子敢扑上来,自己就满足他那点儿心思,踹得他直接去轮回,送他一个圆满。
结果,白子戚只是垂下眼睑,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金元宝,递给胡颜。
胡颜挑眉,戏谑道:“怎么?这是买踹的银子?”
白子戚却是不吭声,执意将金子递到胡颜手中。
胡颜会和他客气?不会!护眼伸手去抓银子,白子戚却突然攥住胡颜的手,揉搓了两下。
胡颜一脚踹出,干脆直接。
白子戚被踹得倒后数步,却并没有跌倒。
胡颜揉身而上,在他的膝盖处一踢,迫使其跪在地上,然后指着他的额头骂道:“原本以为曲南一就够贱的,今日才发现,原来这六合县还藏着你这么一个万年贱种!今个儿,祖奶奶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贱人就是贱人,就算算有一天一两银子能买一个屁,你也贵不了!”扬手,就要往白子戚的脸上掴。
白子戚非但不闪,反而迎着胡颜的巴掌抬起头,唤了声:“绿腰。”
胡颜的手微顿,却还是掴在了白子戚的脸上,只不过失了力道。她眯了眯眼睛,低声道:“你喊什么?”
白子戚的唇角滑下一行艳红色的血,他却不擦,就那么跪着仰望着胡颜,用浅淡的语调说着笃定的话:“我知你是谁。”
胡颜知道白子戚没有开玩笑,却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胡颜眼中的杀意浮现,底下头,盯着白子戚的眼,柔声问:“想死吗?”若非想死,怎敢揭穿自己的身份,挑衅自己的残忍?
白子戚的眼睛一亮,问:“你想怎么弄死我?”
胡颜忽然发现,白子戚就是一个疯子!不然怎么会如此痴迷一个死法?胡颜直起腰,嫌弃道:“你还是好好儿活着吧。杀你,我懒得下手。”
白子戚一把扯住胡颜的手。
胡颜没动动,冷眼看着他到底要做什么。
结果,白子戚扯着胡颜的手,覆上自己的脸,像只想讨主人喜爱的小动物般蹭了蹭,然后……蹭掉了他唇角的血。
胡颜盯着自己手心上的血,眸里的杀意若隐若现。她感觉自己的发丝因愤怒在根根直立,摇旗呐喊,让自己一定要杀了白子戚,为手的清白报仇!然,她所有的杀意都在不停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恶心。
这白子戚,是故意的吧?!
操咧!
胡颜的手抖了又抖,却没抖掉那些艳红的血。
白子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伸手牵住胡颜的手,让自己的鲜血扣在两人掌心。
白子戚可能嫌今天对胡颜的打击不够大,竟又开口道:“你刚取了银子,是要买东西吧?想买什么,我陪你去看看。”
胡颜斜眼看向白子戚,冷冷道:“你是想恶心死我吗?”
白子戚却是温柔一笑,道:“怎么舍得?”
胡颜抖了一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在白子戚的胸口抹了抹,蹭掉手心里的鲜血。
白子戚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老老实实地任胡颜为所欲为。那样子,竟像一个被自己喜欢的人欺负的小孩儿,隐隐有几分享受在里面。
胡颜瞧着有趣,噗嗤一声笑道:“白子戚,你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白子戚想了想,道:“若多相处,你会发现更多有意思的地方。”
胡颜双手环胸,唇角勾笑,点了点头,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白子戚的眼睛瞬间变得璀璨异常,坦言道:“我嗜割皮,更善摸骨。死的绿腰虽与你身量相仿,但骨骼并不一样。你的手指骨骼更加纤细,小拇指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