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之上,气氛怪异到了极点,李昭德、苏良嗣等宰相集体哑口了。
来俊臣笑吟吟的围在薛怀义身边拍马屁:“薛师胸中有韬略啊,您瞧瞧刚开始白马寺蹴鞠军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一败涂地了,薛师您下场指点一番,哎呦,局面马上便扭转乾坤了!
您瞧瞧刚才这下半场斗鞠,白马寺的大师们个个跟老虎似的,真如猛虎下山啊!这一番狠斗,羽林军纵然威武,可是还是抵挡不住薛师调教出的弟子!”
来俊臣一脸谄笑,说出的一番话简直让人作呕,薛怀义却十分受用,他哈哈一笑,道:
“我这帮徒子徒孙,三天不打他们就上房揭瓦,我也没多指点什么,只是告诉他们,今日这一战背后可有天后亲临在观战,让他们万万要全力以赴,不要辜负天后老人家的期待!
嘿,这帮家伙平日里不长进,可是对天后都忠心耿耿,这不,总算没有辜负天后的期待……”薛怀义大为得意,他穿着大红袈裟,咧开了嘴左顾右盼,真像是个得胜的将军一般。
他眼睛看向李昭德,又看向苏良嗣,又看向韦方质,这帮宰相不是瞧不起他么?不是断言他白马寺不堪一击,斗不过禁军么?
现在怎么样?白马寺将羽林军打垮了,大获全胜了呢!薛怀义真觉得自己浑身每一节骨头都熨帖舒服,真是扬眉吐气啊!
“阿师,你快快过来!”武则天冲着薛怀义招手,薛怀义忙屁颠屁颠的凑过去,武则天含笑环顾左右,眼睛看向李昭德道:
“诸卿之前在观风殿议事,称薛师不通军务,不能领兵,不能被授予大将军。现在诸位怎么说啊?”
李昭德和苏良嗣等都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唯独韦方质脾气耿直,忍不住道:
“回禀天后,微臣以为蹴鞠乃游戏尔,和真正领兵是两回事!薛师的白马寺善蹴鞠,但说薛师善领兵微臣尤为不信!
再说了,今日斗鞠微臣觉得胜负蹊跷,为何刚开始白马寺落入了下风,形势岌岌可危,等天后和臣等以来,局势立刻就逆转了呢?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搞鬼,以此来蒙蔽天后和臣等?”
韦方质这一说全场一片哗然,薛怀义气得脸都绿了,韦老贼这是说白马寺搞了鬼才赢得这一场斗鞠赛,胜之不武么?真是岂有此理!
薛怀义受气了,武则天的火爆脾气更不堪忍受,她勃然道:“韦方质,汝此等气量也安能称宰相耶?居鸾台凤阁之臣,格局气量乃第一,似汝这等,不配居于鸾台凤阁之中!”
武则天这话说出来,杀意凛然,韦方质也是横了心了,丝毫不管武则天的脸面,当即继续道:“天后您批方质无格局,方质无言以对,可是古往今来,有让和尚领皇家右卫军之君王耶?如此例一开,我大唐的格局何在?”
韦方质忽然直接发难,武则天再难遏制内心的杀意了,她脸色一阴,来俊臣便会意上前,道:“韦方质老贼,尔等在此妖言惑众,莫非要造反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