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照心(2 / 2)

许仙志 说梦者 2545 字 2022-09-25

许仙灵动一闪,道:“这所谓的照心镜,不就是那阴阳鉴上的碎片吗?”也瞬间明白了这照心镜的功用。不同与潘玉脖子上挂的那一块,能够产生逆转性别的幻想。这一块碎片。是能够让人明白自己的罪过,用自己的良心来审判自己。

一看这镜子,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画面,都是自己做的错事。错事谁都难免会有,就算是再善良的人,年幼无知的时候也难免做过许多忤逆父母,残害生灵之类的错事。在这一点上,许仙也是一样,但“照心镜”自然照不出许仙的前世。而今生许仙穿越后的所作所为,基本都是符合他的本心。就算有抄袭诗词这样的罪过,也难以让许仙产生多少罪恶感。

许仙看看身边的赵才子慢慢平静下来,心道:这家伙得干了多少坏事啊!又拿这镜子一照,发出一团白光,赵才子继续“痛不欲生”。大月王幽幽醒转,伸手想要去夺回照心镜,许仙也拿着镜子往他身上一照,大月王也“捶胸顿足,痛不欲生”起来。

白素贞嗔了他一眼,拿过这照心镜,却见上面的光华已经黯淡了起来,想必是有使用次数的限制。

大月王毕竟是修行有成,过了一会儿就平静下来。许仙问道:“你跟东岳大帝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有这阴阳宝鉴的碎片。”这阴阳鉴本该在东岳大帝手中,不知为什么碎成了这么多块。

大月王想了一想,叹了口气,才叙说起来。原来他本是东岳泰山府供职的阴司小吏。后来东岳大帝在泰山上空与另一人争斗,那人出手将阴阳宝鉴击碎,宝鉴的碎片四射八方,他就得了一块。

没过多久,佛门入主阴司,东岳大帝不知所踪,就再也没人去找这些个碎片。他就隐下了这碎片,继续在佛门治下的阴司供职,这片晶片能看破他人的罪孽,就取名为照心镜。

但照心镜最可怕之处在于总能照到使用者自己的罪孽,所以大月王将它放在他的心里,就照不到他自己的内心。但他后来越发看不得周围人的作为,而且觉得佛门根本不懂得怎么治理阴司,远远不及东岳大帝统治的时候。

就干脆辞去了官职,来这苏州西郊的鬼市作了大月王,想要效仿泰山府的经验,建立一个自己觉得优秀的阴司。但这片碎片含在神魂之中,对他的影响愈发的深重,后来发展到忍受不了别人的纤毫之过,才滥施酷刑,导致如今的后果。

大月王起身拱手道:“多谢二位相助,才没有让我沉迷下去。想起帝君曾说过,严明律法乃是为了使得黎民安乐,非是为了律法而律法,我修行不足,执迷渐深,真是悔不当初。”

许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明白,就该好好的使用这块镜子才是。”就要将镜子交还给他。

大月王却后退几步,脸上带着惧色,道:“能使用此物的非得不怕此物才行,我却是当不起的。阁下之坦荡,平生所未见。也当作救我的谢礼,就送给阁下了。”

许仙也就坦然收下,只是心中好奇,不知将这片同玉儿那片,凑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呢?来日再见了玉儿,定要试一试。

临行时,许仙又问大月王道:“你知道同东岳大帝争斗的那人是什么人?”

然而大月王在东岳时却只是底层小吏,对这些上仙的争斗不甚了了,只说见那人同许仙一样,驾驭着着金色的火焰。

飞在高空之中,许仙皱眉思索着“金色的火焰?那岂不是太阳真火,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能同东岳大帝分个高低。能与天仙为敌的只有天仙,若是让这人看出了自己的前身,寻上门来,那可是比三茅真君还要可怕的多的敌人。”

白素贞却道:“汉文不用忧心,那一战我也曾听说过,该是那东华帝君,他也早已入了轮回,如今就是上八洞的神仙之一,名为吕洞宾。”

许仙一愣想起那开自己玩笑的乞丐,可不就是吕洞宾吗?吕洞宾虽然是上八洞的神仙,但也没有达到天仙业位,想必他也没有接受来自东王公的记忆,而只是了解这段恩怨,才来同自己耍乐。

毕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任何修道者都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在修行的道路上,最可怕的还不是天劫,而是失去自我。“我”修成了天仙,如果把这个“我”字,换成别的什么东西,修成天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彼此到真有许多相通之处。汉钟离赠给他那一场黄粱美梦,可不就是像穿越一样吗?而自己这一场穿越,又是在谁的梦里呢?

东方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半点光明。但许仙能够感到,太阳之力的喷薄,随时准备拿出金光铸就的戈矛刺破这黑暗。而一明一暗之间,就名为光阴。那光阴的尽头,诸神的交战,所为,又是哪般呢?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这是所有梦者,都必然会有的迷茫吧!许仙也是一样,不过当他望望身边的她,她亦回他一个微笑的时候。心中想道:如果这是个梦的话,那就永远不要醒吧!

不过手中赵才子的大呼小叫,真是煞风景的很。这小子的神经是屎做的吗?

到达赵府上空,最后嘱咐一遍,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赵才子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哥哥一句话,小弟赴汤蹈火,只是可否多带小弟这么飞飞。,小弟一定……”许仙懒得听他聒噪,甩手将他投回躯体之中,同白素贞回窍去了。

赵府中人,急作一团,许仙说要救赵才子,却进一间房中就不再出来,想要进去问一问,却都被小青凶巴巴的赶出来。张德安远远望着,心中冷笑不已。

赵全名站在台阶下,对小青拱手道:“这位姑娘,在下只求进去见一眼许大夫,同他说上几句话。”旁边的刘管事也是帮腔道:“是啊是啊!无论如何总给个话啊!”许仙可没跟他们说,自己是去找赵才子的魂魄去了。

小青恰着腰站在台阶上,道:“他说能救,就一定能救。你们好好等着就是了,再一遍遍的过来聒噪,活人也死了。”小青一开始还好言相劝,被烦了几次,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赵全名脸色一变,却不说话。刘管事是个武人,却耐不住性子,怒道:“我敬你是许大夫的丫鬟,才对你礼敬三分,你怎敢如此放肆。”他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在赵府中更是谁人不敬。漕帮两位帮主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被一个小小的婢女如此无礼对待,再加上对赵才子的担忧。

不禁心头火起,接着道:“若非看你是个女子。”说着话,左手忽的一长,在门廊下的红漆立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手印。打算以此立威,慑住小青,再进去问问许大夫是个什么打算。

小青登时怒了,道:“你说谁是丫鬟。”见他竟敢在自己面前耍这把戏,提起碧色长裙一脚踏在立柱上。

刘管事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样巨*带着猛烈的风声自耳边飞过。那跟被他立威用的红漆立柱,被小青一脚踢飞,断做两截,轰鸣着撞在数丈外的石墙上,嵌在里面。

一滴冷汗自刘管事的额头滑下,当哗啦啦的泥瓦落在头上,才连忙躲开,却已是灰头土脸,满身狼狈。

小青早已退后两步,避开尘土,拍拍手道:“别再来啦!再来一脚踢死你啊!”说罢就轻轻松松的走回屋里,关上了房门。屋内传来小青的嘟囔声“柱子还挺硬实。”

那带着吴语侬音的威胁,更像是少女所开的玩笑,在平日只能引起会心的微笑。但赵全名和刘管事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许仙身边跟的都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