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道士躺在自个儿房间的床上,做为领导,当然有特殊对待了,两条腿正在被包子脸丫鬟轻轻的捶捏着;头则枕在董氏的大腿上,时不时的蹭蹭,偶尔张嘴,被对方温柔的喂上热腾腾的饭菜,眼都不用睁。
蹲在旁边的苗三四则啃着又冷又嗖的馒头,连猪头肉都没找到,满脸的羡慕嫉妒恨;时不时的就把筷子伸到饭盒中,却又被包子脸丫鬟瞪了回来,姑奶奶做的饭,你有资格吃吗?
“……听说王大人在守城的时候,曾下令射杀城外官兵?”董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这你都知道了?消息传的这么快!”道士讶然,这消息不应该是封锁的嘛,他自己知道很正常,客栈里都是伤兵,稍一打听就出来了,但如果是董氏这种深闺妇人都听说了,说明这消息已经传的很广了啊。
“老王这事吧,做的是有点飙啊!”没想到这老头平常笑呵呵的,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其实换个角度,道士也有点能理解对方的做法,那个谁不是说过,战场之上,没有好或者更好的决定,只有不太坏的安排;当时他只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啥都不做,让对方大摇大摆的砍人,然后敌方士气+50,我方士气-50,附带效果:军心涣散,白巾贼攻势加成;另一种就是下狠手,效果就是,敌方士气-20,我方士气-60,附带效果:军心混乱,增加隐藏仇恨度,降低民心。
这貌似无论选哪个都是个锅啊,只不过老王是积年老将,选择了他认为危害最低的一种,这无关对错,关键时刻能拿主意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要是换作道爷,哼哼!哪还用选吗?早他娘的跑路了!
好在这些骑兵们都是江南各路兵站调拨来的‘精锐’,洛都城内的几乎没有,这民心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降到资敌的地步;至于守城官兵们的想法嘛,道士就不敢保证了,至少他就不止一次听到有伤兵在暗骂老王冷血无情。
事是这个事儿,理是这个理儿,不是自己人杀,人家也会杀,但是世间上哪有这么多通情达理的人,尤其是与自身利益攸关的时候;哪天老王在路上被死者的兄弟好友们捅了也说不定,医闹都能死人,何况是兵祸。
最令人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个,还有城内官僚和权贵这两大势力,后者还好些,只要是姓朱,就算不大帮忙,拖后腿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人白巾贼最喜欢砍你们这些狗皇帝的亲戚,而前者就不大好说了。
官僚系统的节操度和人品度一向是个谜一样的数字,能出文天祥、海瑞、于谦这种人品满满的名臣,也能塌方式腐败,连锁式弄权党争,洛都城内可是住了相当一部分的致宦官员、闲职老干部,谁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虽说白巾贼不怎么鸟对方,还时不时的砍上一两个爽爽,但是架不住人家嘴硬体软啊,满清入关的时候,砍的官员人头数可不在少数,舔屁股的不也多了去了。
所以说,道士也弄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或者说,不知道城内官员的人品度有没有降到50以下,这都是要通过时间来检验的。
最让他搞不懂的,就要属城外的白巾贼了,主要是人家造反的方式太有个性了;老话常说是天灾人祸,有天灾,才能有人祸,问题是百姓家的小日子现在过的还可以啊,家家都有饭吃啊,翻遍史书,没有外在条件的草根造反,还真没有成功过的案例。
但外面那些光头牛就牛在这里,人家不走灾民路线,玩的是精英模式,白巾军团比官兵都要精锐,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无人信,拿起锄头变农夫,放下锄头就是兵卒了?你丫是在玩战略游戏呢,这如果说跟莲花教的法术一点没有关系,打死道士都不信。
这种高级打法从古到今都没人玩过,就连道士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其实道士的节操也没有想象的高,对面的要是类似于黄巾军之类的道家造反组织,等对方势大的时候,他鼻子一捏牙一咬,估计也就从了。
但问题是对面的可是光头啊,他一个道家从业者要是拜光头做老大,面子还是次要的,天上的雷绝对会把他劈的连渣都没有。
所以道士这么努力的表现不是硬气,是想不硬气都不行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大人,门外有将军请见。”
等他见了面的时候,发现还是个熟人,神箭手大小眼嘛,对方看着道士带着两个女眷,表情依旧平静,只是道:“道长,一炷香后,巡抚大人要召开会议,除去轮值的兵将,城内文官武将必须全部到场,您也不例外。”
“道爷又不是官儿,好吧好吧,我保证按时到,”李道士嘀咕了句,最终还是点头同意,虽然他现在只有差遣,没有官职,但是在这种局面下,大小也算是个人物,没办法,就连前线作战的都有好几个指挥官,他这个军医院部门,现在可就他一个一把手,想不出席都不行了。
“不会有危险吧,”董氏担心道。
“切,有危险也跟道爷没关系,咱现在可是活菩萨级别的人物,不知多少人想供着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道士自己也清楚,老王在这个时候开会,肯定是有重头戏,指不定要搞什么大计划呢,不过这照样跟道爷没什么关系,咱这个军医院自从建立以来,救治的患者少说也有两三千了,要是没了自己,这些人至少有一半活不下来,剩下的一半,能不能继续打仗可也得两说。
所以,道爷这个医疗部门的成果如此之好,老王不奖励也就算了,找茬是肯定不会的,自然也不会空降官员来添堵,开会不就开会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