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去啊?”秦苒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你以为呢?”他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钟致丞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无奈的摇头,秦苒只感叹,自己遇到“热心”的房东。
晚上又录了二三十份数据,秦苒才回去睡觉。
钟致丞也来书房拿走了一摞,说是去自己房间用笔电录。
算上他一共七个人,平摊每个人三百份不到,快很多啊。
下周就能联系钟致丞的朋友,去看看血清样本。
秦苒起床时,钟致丞那边还没动静,没醒?
她洗漱完,去楼下买了包子和粥,回来时,正遇到开门的钟致丞。
他鬓颊两侧全是汗,晶莹的汗珠渗透在发丝之间。他穿一身浅灰色运动服,大口的呼着气。
看来是去运动了。
“这么早?”钟致丞看秦苒已经买完早餐回来,“今天是周末。”
“你不也是这么早?”秦苒可不觉得自己有理由睡懒觉。
钟致丞打开门,秦苒将包子和粥放在餐桌上,“我在店里吃过了,这是你的。”
“你是不是油脂不耐受?”钟致丞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秦苒好奇。
就像许多人对牛奶不耐受一样,秦苒对油脂不耐受,尤其是早上,但凡吃点油多的东西肚子能疼半天,中午连饭都吃不下去。
“猜的,”钟致丞说:“你早餐从没买过带油的东西,上次我买的早餐有带油的饼你也没吃,葱油饼从来只吃一半。”
秦苒不禁佩服,“果然是医生,思维真和一般人不同,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胃肠科的人呢。”看一眼时间,秦苒说:“我去录数据了。”
她进书房后,钟致丞去卧室简单清洗一番。
再看向书房的门,钟致丞不禁叹口气。
医生的确比一般人观察细致,但病人终究是陌生人,细致的观察出于职业本身。
但有更多的时候,医生也是平常人,细致的观察,出于对一个人的关注。
吃完早饭,钟致丞手机响了。
是姚渺。
“阿丞,听子炀说你今天要买手机?我有朋友经营一家旗舰店,我介绍给你,还能优惠。”
钟致丞思索一会儿,说:“不是我买手机,一个朋友,等我问问她。”
“你朋友?杜陌良,还是闻栾?”姚渺不觉得,除了这二人,钟致丞还有什么别的朋友。
“不是,”钟致丞有些烦,今天的姚渺似乎问了太多问题。
“那——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姚渺知道自己问的过于露骨,但她还想确定什么。
钟致丞拧眉,“女的,上次你见过,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
“滴”一声,钟致丞烦躁的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餐桌上。
他不是木头,也知道姚渺对他的心思,但感情的问题似乎比肾移植要复杂得多。
姚渺考过了美国执业医师资格考试,这考试要比中国的职业医生考试难得多。
但为了钟致丞,她毅然放弃在美国的大好前途,还学了完全不是自己所长的泌尿外科,跻身于一堆男人当中。
她从医之前,曾在肯塔基大学搞过医学生化研究,SCI发表数目达到5篇,其中影响因子最高的一篇达到10。
后来,她转入临床工作当中,不过她硕士主修眼科。
一次归国,认识钟致丞,便立誓留在了枝大一院的泌尿外科。
姚渺有所有医学生艳羡的资本,医学世家、留学经历、天赋异禀、肤白貌美,但这些,在钟致丞看来,根本什么也不算。
或者说,他从没关注过姚渺的这些,相遇不过点头之交。
姚渺是院长女儿这事,整个泌尿外科,钟致丞最后才知道。
所有人都传,钟致丞和姚渺绝对是泌尿外科的一对璧人。
钟致丞却认为,这只不过是工作重压之下,仅供人消遣的玩笑话。
但似乎玩笑话,也有区别。
关于秦苒的玩笑话,他只觉得悦耳。
十点,钟致丞敲了是房门,“走了。”
“知道,稍等一会儿,”秦苒手里的调查问卷只录了一半,等她把这份录完。
秦苒出来时,钟致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等她,他在看手机,秦苒很惊奇,很少看到他玩手机。
收回手机,“有人引荐一家手机店,有优惠你去吗?”
“多不好意思,”让他陪自己买手机就算了,竟然还有朋友引荐和优惠,那她欠他不就更多了吗?
“不去也好,”钟致丞起身,大步迈出房门,“出来别忘了锁门。”
“知道,”秦苒应道。
秦苒丢的那部手机,是她刚上大学,外婆送她的升学礼,样式功能都很过时。
不过用了四年,也算物超所值,只是秦苒想不通,哪个不起眼的贼,连那么破的手机都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