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财迷。”一点顾朵朵眉心,满是慈爱,眼中亦是心酸,让后人吃苦的心酸,父母都想给孩子最好的东西,现如今顾家这条件怎能不让王氏心酸。
顾朵朵将王氏的心酸看在眼里,心里暖暖的,穷没关系,只要家人和睦,总有一日会变好,她坚信。
签了合同后,欧阳耀便拉走了所有的魔芋以及魔芋豆腐,欧阳耀很干脆,来签合同的时候就带了人一并将东西全部拉走。
这算是好消息,当顾朵朵得知知县夫人要给王氏加三倍的工钱时,更是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拉着王正业问在欧阳家的情况,“师兄,你给我说说那些人的反应。”
“都挺好奇我身上那衣裳的,为兄终于体会到被当猴刷的滋味了,愿此生不再有第二次。”王正业出门一趟回来就变得这么老气横秋了,顾朵朵深思,是什么夺走了王正业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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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等待中慢慢过去,王氏的绣品也接近尾声,二十八这天终于到来,王正业已回家等着过年,王氏也在紧张种收工,没等她上青州,知县家的下人便已经来到顾家草庐前,也不进屋,五个人就一直站在草庐前,说是来取屏风。
大概中午十分另一家人的下人也来到草庐前,顾朵朵远远的看见大概有三个人,王氏共给两家人绣屏风,想来是另一家人来取屏风了,没想到王正业去一趟青州效果这么好,如今王正业已经回家,她突然觉得少了许多乐趣。
“朵儿。”正在走神之时王氏掀开帘子走出来,同时手里在搬屏风,卧室是不可能让人进去,只能把屏风搬到书房,此时的屏风被红布盖着,顾朵朵忍着揭开红布的冲动拉开挡路的椅子让王氏顺利放下屏风。
屏风都不是很巨大,倒也不是很重,王氏两个来回便把两面屏风都搬了出来,毕竟是弱女子,已经是气喘吁吁,由于十几天的日以继夜赶工,王氏极其憔悴,双唇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双眼也深陷,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幸好有欧阳紫月送来的人参鹿茸等暂时给王氏提住一口精气,不至于让她倒下。
缓缓气儿后王氏便示意钟贵让外面的人进来取自家屏风,“阿贵,红布盖着的是知县大人的,珠宝绿容纱盖着的是另一家的。”说罢便转身进卧室,顾朵朵知道王氏有自己的骄傲,作为士族家的媳妇却要靠为别人做绣活来补贴家用,这已经是底线,若还要她面对一群下人七嘴八舌她肯定受不了。
顾朵朵本想留下来趁机让那些人加钱,但转念一想那些都只是下人,说了也没多大用处便跟着王氏走近卧室。
来人取走屏风很顺利,都将报酬交给钟贵,然后客套一番便抬着屏风走了,顾朵朵透过细缝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里沉甸甸的,这么好的屏风,她舍不得,而且才五十两银子,这太廉价,若是减去知县夫人多家的三倍价钱才二十两,知县夫人在十两银子的基础上多家了三十两。
古代女人依附男人,不是她们没尊严,也不是她们没能力,而是时代使然,王氏聪慧却无用武之地,最能挣钱的路子便是刺绣,却只不过是廉价的劳动力而已,根本不能成为女子自力更生的资本,就别说挣脱男权束缚了,这犹如天方夜谭般难。
这个世界没有女人施展才华的平台,女人没了男人作为依靠就意味着生活没有保障,若是意志坚定有大智慧的女子奋起反抗这不公的命运定会引来男权者严酷的镇压,他们这时绝不会和怜香惜玉挂钩。
顾朵朵长长的叹口气,这个世界除了夫君可以依靠之外还有家人,她始终相信外人始终没人家人可靠。
甩甩头,顾朵朵把这些烦人的思绪甩开,便想着过年的事。
已经二十八,要过年了,一切该置办的年货钟贵都已经办妥,顾朵朵的禁足也已经解除,可是却只有她一个人,王氏依旧在刺绣,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要给顾朵朵做新衣裳,这个年过得很压抑,王氏的母爱太无私,无私到顾朵朵窒息,她要拿什么来回报这样的母爱?
过年这天是三十号,年三十,顾家草庐显得很冷清,钟贵被王氏放回家吃年夜饭,如今草庐只有王氏和顾朵朵两人,本来说好要杀鸡宰鸭的,人太少便是杀鸡,又腌制了几斤腊肉,这些自然不是顾朵朵做的,她的任务是写对联。
写对联是她自告奋勇毛遂自荐的,捏着笔在桌前犹豫了好久都没下笔——她不会写,更坑爹的是她只记得写得特别好的春联,比如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辞旧岁岁岁如意,迎新春春春快乐;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
剽窃一对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她想亲自写一对,这样更真实,她不想用不是自己的东西来赢得别人的喝彩,剽窃可耻啊,她就卫道士了那么一点点,于是便脑袋短路了,此时正为她的智商着急。
“苍天啊上帝啊,给偶的智商加点潜力值吧!”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一团,“啪”的扔出窗外,扔完才意识到家里穷,急忙出去捡,哪知一推开我便便道一书童打扮的人正要敲门。
“你是和人?”顾朵朵潜意识的往屋里缩缩,警惕的盯着那书童,准备大喊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