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康一脸歉意地走上前一步,满是愧色:“绾娘,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绾娘根本懒得看他一眼,宁康也不在意,低头掀开了手里的旧衣堆,一包鼓鼓囊囊的布袋便露了出来,他小心翼翼,仿佛很怕说错了话:“这次我注意了,给你拿来了这些,你肯定用得上的。”
绾娘这厢还没来得及回头,倒是云弋反应快,拾起那钱袋惊声道:“宁康,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绾娘赶紧回过头来,一打眼便看见了云弋手里的好东西,二话不说便从云弋手里夺过,她放在手里,又掂了几下,不用打开便也知道分量不轻。她手里攥着钱袋,那语气让一旁云弋听了觉得怪声怪调:“宁康,我还真小看你了,平时看你也就是个内务府的穷酸下人,想不到一出手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宁康似乎从这话里听到了极大的鼓励,他咧嘴笑着,有些憨厚,云弋却听得气结,正要问宁康这银子从哪里来,却在宁康举起露出的手臂上,看见一条深红发黑的印子。因是旧识,云弋也不是拘礼的人,伸手便将宁康的袖子推了上去,宁康下意识躲闪,然手臂上的一条条伤痕,却早已让云弋和绾娘瞧了个满眼。云弋大惊失色:“宁康,你这是怎么回事?”
绾娘也有些吃惊了:“你是挨了管事的打?我们也挨打,可你这未免太吓人了些。”
宁康挣来挣去便把手收了回来,他有些结结巴巴道:“没事,就是些小伤,手脚不麻利,师傅也是教训几下。”
云弋根本不信,仍旧追问:“这不可能,只是手脚慢些也不会是这样毒打,你快告诉我们,若真是不分青红皂白,总得有说理的地方。”
宁康生怕云弋深究,连忙一股脑说了出来:“是是我自己,前几天偷拿账房的银子被看见,师父这才教训了我。”
绾娘听了这话,嗤笑道:“原来不是手脚不利落,是不干净呢。”
云弋对绾娘这话大为不满,直言不讳道:“他手脚不干净,不想也知道是为了谁。”她一瞪宁康,更是气愤,“你也是的,谁不知道内务府的算盘珠子一碰一个响,你说是在帮绾娘,早晚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绾娘被斥得脸色烧红,一个忍不住,也没了好话:“他师父手脚干不干净还是两说呢!你是攀上高枝了,往后有得是你的好日子,我让宁康送点碎银子过来都成了罪过,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过!”
绾娘平日里声音绵软如燕语莺呼,云弋大概也是头一次看到她这样疾言厉色,一时愕然,看到绾娘脸色连番变了几变,也意识到话有些重了,赶忙缓了声音道:“绾娘,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我真的是为你和宁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