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把夏槿扶上摩托车,给她戴好头盔。“姐,我带你去个地方,抱紧我的腰。”
夏梓发动摩托车,像离弦的箭,瞬间把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抛出老远。他带着夏槿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来到一条美丽的运河边。由于运河管理处不让摩托车进去,只好将车停在了停车场。
夏梓在小店买了食物和水装进背包里,然后搂着姐姐的肩膀走在运河步道上。
道路两旁灯火阑珊,河边杨柳依依,河水哗哗作响,阵阵清风徐徐,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蛙声一片,偶尔有夜跑的人会经过身旁,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 。
“姐,我知道你挺压抑的,现在没人能阻拦你,也不会有人再敢围观,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姐弟两人慢慢地走着,夏梓轻声在夏槿耳边说。
“哪有你这样还劝人家哭的,不哭了。”夏槿突然又想到紫枫,暖心的夏梓真的好像自己的哥哥。
“那咱说好,今天可是你自己说不哭了的,以后也不许再哭,能做到吗?”看着臂弯里的夏槿委屈的像只受伤的小猫,夏梓一阵心疼。
夏槿举起拳头,无力的捶了夏梓一拳,却没有接话。
夏梓站到夏槿面前,将她温柔地拥在怀里,他知道姐姐这时很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路人以为是情侣,老远就闪开了。过了好一会儿,夏梓轻声说:“姐,洗把脸吧!”
夏槿轻轻点点头,夏梓在路边打开纯净水。
夏槿像个听话的小妹妹,依言摊开手掌接住水洗了把脸,凉风一吹,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许多。
见夏槿的情绪已经稳定,夏梓那低沉且令人非常舒服的嗓音在夏槿耳畔响起,“能和我说说今天是为何会崩溃的吗?”
“他回来过,明明就在身边,为何要那么残忍?连个电话都舍不得打?”夏槿生气地将路边一株杂草拔了起来扔出老远。
夏梓侧脸看向她,“回来过?什么意思?”
夏槿闷闷地说:“影楼的照片,他命人撤了。”
“撤了就撤了呗,早就该撤了,我还看着心烦呢!眼不见为净!”夏梓捡起一粒石子扔进了河里。
“梓儿,我并不是要死缠烂打,不放他走,只是想不通,既然要离开,还不如趁我昏迷时直接走掉,为何还要急急忙忙去拍婚纱照?我可重来就没有缠着要嫁给他的意思,还有,如果他是真心爱我?为何要向我隐瞒他的家世?是害怕我图他家产吗?既然不爱我,默默守候昏迷中的我两年又是为何?难道只是图个心安?如果真得不爱了,和我说清楚,好聚好散是不是?他这样做真的太让人无法理解,难以接受,太伤人心了!”
夏梓默默听夏槿说完,正想安慰,方才发现夏槿早已梨花带雨,此时的夏槿拼命告诉自己,不哭不哭,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不哭不哭,我要坚强,不哭不哭呜呜呜,我已经不爱他了,可我为什么就是想哭呜呜呜。
都市的霓虹璀璨依旧,夏槿透过朦胧的泪水依稀可见远处的高楼,那高楼矗立在一片繁华的祥和气息中,那么明亮,而夏槿觉得自己就如同一颗黯淡的星,妄图与那金碧辉煌之物一较高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想到这里,夏槿只觉自己仿佛坠入无尽深空,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眼泪,除了透彻心扉的冷。
看到夏槿悲伤的不能自已,夏梓的心似被猛力揪了一下,心疼的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手指轻抚她那柔顺的长发,眼睛看向远方柔声道:“姐,他放走了我姐姐这么温柔善良又美丽大方的好姑娘,是他没福气,过不了多久,姐一定会遇到一个特别爱你的人,那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为他这种人,不值得伤心难过。”
“梓儿,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他一定还是有什么迫不得已之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他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夏槿盯着远方,眼神却虚无飘渺。
夏梓收回视线,侧头看向执迷不悟的夏槿,微微蹙眉道:“你就别再抱幻想了,他连解释都不给你一个,是不是说明根本就不在乎?人们往往只相信他们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此事不管是不是出自于他的真心,都已经既成事实,放弃一棵大树,回归整片森林,咱们向前看!你要赶紧振作起来,重新开始你的美好人生!”
“每天只要一醒来,他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没办法不想起。”夏槿声音极低,头埋得更低。
夏槿扶起夏槿的双肩,紧盯夏槿那双忧郁的眼睛,摇了摇头,怜惜之情溢于言表,“姐,看着我,我不是要你忘记他,如果你这么快就忘记他了,那只能说你要么不爱他,要么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我是要你学会放下,他不属于你,他已经放下你了,你也得放手,将他放下,明白吗?”
夏槿象个犯了错的孩子,避开夏梓关切的目光,盯着地面说:“我也知道,长此以往下去不是个事,我自己还好说,主要是父母年纪都大了,他们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你能替父母考虑,说明你还有一丝理性在,很好!姐,我们从今天起,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好吗?”夏梓一改之前低沉的音调,语气里带了些快乐的上升语调,将头探到夏槿眼前逼着她看向自己,并顽皮地挤出一个灿烂笑容。
夏槿瞥了夏梓一眼,嘟起嘴唇幽幽地说:“说得轻巧,怎样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