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夕照菱洲晚,晓月黯淡落郭仙。
不思国强念阿弥,却道铁索止楼船。
琉璃身碎魂已断,狸猫含恨怨鱼腩。
若得宗亲报国死,吟笑九泉也嫣然。
“快说,是什么偏方?”本来慕容凝烟是不信偏方的,但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趁小皇子睡觉的时候,将锅底灰抹在小皇子的头上。”
“快去弄!”
不一会儿,奶娘从御膳房弄了一些锅底灰来,轻轻抹在仲宣额头上,黑乎乎一片。
慕容凝烟第一次为了儿子,虔诚的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孩子平安无事。
当晚,仲宣便浑身发烫,晕厥不醒,慕容凝烟心急如焚,泪流满面,悔恨自己为何要贪睡,而让孩子受难。就这样一直守在小儿身边寸步不离。
慕容凝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总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蹊跷。先是自己虽说身体不太舒服,怎的突然就眼皮发沉,头昏眼花困得要命呢?而且一睡就不醒?何况仲宣从小就不爱进佛堂,为何突然会跑去佛堂?
难道是有人故意安排?
问了奶娘,说她明明见仲宣跟猫玩着,就只转身上了个茅房,孩子就不见了,有宫女说看见小皇子往佛堂去了,等追过去时已经出事。
就这样不吃不喝,一直守到深夜,突然感觉孩子手指动了动,慕容凝烟仔细盯着孩子,轻唤仲宣,仲宣终于微微张开眼睛,虚弱地说:“母后,追猫,我怕!”就又闭上了眼睛。
赶紧传来太医,太医瞧过后无力地摇摇头。说皇子已经去了,请陛下和皇后节哀。
一听此言,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后突然像变了个人,双眼充满血丝,怒目圆瞪对着太医低吼道:“你胡说,我的宣儿没事的,没事的,他只是睡了,你们怎么可以乱说?!”
慕容凝烟紧紧抱起仲宣,嘴里轻轻说着:“我的好宣儿,不要吓唬娘了,赶紧醒过来,娘不贪睡了,娘陪宣儿玩。。。”
一整夜就一直那样抱着一直说,布满血丝的双眼目光呆滞,与往日灵动的她判若两人。
第二天,仲宣的身子已经发凉,可是慕容凝烟依然不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深陷的眼窝低垂,用自己的脸在仲宣脸上摩挲着。
“烟儿,仲宣已经去了,你不要太伤心好吗?你自己还生着病呢!”皇上挨着慕容凝烟坐下,一只手臂轻轻将慕容凝烟拥在怀里。
慕容凝烟想了整晚,越想越不对劲,好好的孩子为何说没就没了?听到皇上此言一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双空洞的双眼突然充满仇恨地看着他,用沙哑的声音对皇上说:“陛下,咱们的宣儿一定是被人陷害,赶紧下令彻查此事,替宣儿申冤!”
皇上身子不由一怔:“烟儿,冷静下听我说,没有人敢害朕的皇子。宣儿进佛堂我就在旁边,他确实是被那只该死的猫给吓着了。”
“陛下不查,没关系,臣妾自己去查!宣儿,母后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慕容凝烟说得很轻,但陛下还是听见了。
慕容凝烟突然要去佛堂察看,皇上只得由她去。在佛堂里,慕容凝烟盯着高高的佛灯在想,猫无缘无故怎么就会跳上去?难道上面有什么东西?
于是命人找来梯子,她要亲自爬上去察看。
不一会儿,宫人拿来梯子,慕容凝烟爬了上去,发现灯盏已经换成了新的,台面也擦拭过,慕容凝烟向周围仔细地察看,果然,在墙面上,她发现了一滴油状的东西。用手指轻沾一下拿到鼻子前闻,好似有股鱼腥味。
慕容凝烟不露声色地走下梯子问道:“昨日打碎的佛灯呢?给我找来。”
宫女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打碎的琉璃灯已被清扫出去,害怕扎了脚埋起来了。”
“埋在哪里,是谁让你埋的?”
“王公公说担心再划伤人的脚,就命我将琉璃渣埋到不常走人的地方去。”
“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知道了。”
“带我去挖起来。”
宫女拿上铲子,带领慕容凝烟来到御花园里一颗大树下。大树下面起了花坛,的确人不会走上去。
不一会儿,碎片被铲起来,慕容凝烟将灯盏部分的碎片拿起来在鼻子前闻了闻。果然发现了和佛堂墙上的油渍有相同的鱼腥味。宫女不解的看着皇后,以为她是因思子心切神智出了问题,便说:“皇后娘娘,小皇子那么逗人喜爱,突然离去着实令人痛心,就连我们这些宫人都觉得惋惜和伤心,但还要请皇后娘娘您节哀,快放下这琉璃碎片,别再伤了手。”
“你闻闻,有什么味道?”
“娘娘,好似有股什么腥味,奴婢说不出来。”
慕容凝烟又捡起好几块碎片,都能闻到是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