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小男孩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向他的母亲,他每爬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小男孩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臂使劲摇晃着他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
杨谦走到小男孩近前,俯下身探出手轻声说道:“孩子,你……你没事吧?”
“走开!”
小男孩发出一声犹如困兽般的低吼声后,一把拍飞了杨谦刚要伸过来的大手,恶狠狠地盯着他,见小男孩居然这么疯狂,村民们纷纷面色一变,担忧地看向小男孩,又看了看杨谦这个刚战胜张大忌的男人,摸不清杨谦性子的村民们怕他会对小男孩不利。
“妈妈,你醒醒啊,你难道不要我了吗……呜呜……呜呜……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你走了我可办啊……”
小男孩凄厉的哭喊声响天彻地,也在所有人耳边回转,空气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悲凉之意,众人都是眼眶一红,有少数人直接潸然泪下,眼前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男孩让杨谦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心里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了,难受的很。
“这一幕和当年的我多像啊!”
当年杨谦的养父母因为车祸双双去世时,杨谦也一如小男孩这般,趴在养父母的身体上不住地哭喊着,呼唤着,当他固执地想用自己的手心的温度,温暖养父母早已冰冷的身体时,抓着他们的大手送进去的每一丝温度,都被无尽的冰冷吞噬消散,仿佛他抓的不是养父母的手而是一块万载寒冰,无论他怎么哭喊,他的养父母再也不可能多说一句话了。
当他被护士拽离病房,护士给他的养父母盖上白布时,那是他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一刻,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养父母的面容,那一眼是永别。
将思绪从病房内拉回后,杨谦眼角不知不觉间竟有些湿润了,察觉到自己状态的他暗笑自己一个男人竟然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
此刻张大忌一死,小山村内最大的危机就解除了,杨谦看着被自己砍成三段的张大忌尸体,胃里一阵抽搐的同时,对自己骨刀的锋利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杨谦努力调整心态后,起身对着还处于观望的村民们勉强一笑,说道:“好了,大家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请大家放心,谁家里有绳子,麻烦各位把这三个俘虏给绑起来吧,还有把这个孩子抬到屋子里去吧,我要看看他的伤口。”
虽然杨谦背对着地上的那三个俘虏,但杨谦并不担心这三人会逃跑或忽然袭击,事实上这三人早已被杨谦吓破了胆,此时根本生不出其他的想法,内心全被恐惧占满。
在场的村民们一听杨谦这么说,心中压着的大山顿时放下了,他们最怕的是杨谦和张大忌是同一类人,现在意识到杨谦并非是坏人后,村民们又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这欢呼声落入杨谦等人耳中,他们也是跟着面露笑容,落入俘虏耳中却仿佛是世间最可怕的声音,令他们颤抖连连。
此时他们在心中祈祷欢呼的村民能把他们给忘了,不过当几个中年村民按照杨谦的吩咐,从家里找来了麻绳后,顿时脸色一片死灰,村民们狞笑地将他们给绑上,有些村民还上前趁机踢了几脚,那哎呦哎呦的痛呼声令一众村民很是解气,要是杨谦阻止了愈演愈烈的态势,地上弓成虾状的俘虏怕是要被群情激奋的村民活活踢死。
东子四人看着被踢成猪头,绑成粽子的俘虏,心中起初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自己不久前也被这样对待时,心中就觉得解气。
那个刚哭昏过去的孩子则被两个村民合力抬到了一间农屋中。
在张大忌的统治下,所有的村民虽不至于饿死,但也是饿的面黄肌瘦,村民们在欢呼和踢打的一阵后,所剩不多的力气消耗的更是迅速,这才一会有的村民就累的坐下了。
村民们千恩万谢后就往村子里一栋墙面贴着瓷砖的房子走去,这栋房子就是张大忌居住的地方,他在村子里搜罗到的所有粮食和黄金首饰都放在里面,现在村民们要去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东子四人也去那间平房里拿回了自己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