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楚寒灏正欲回自己的卧室,叫楚寒姝叫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瞧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妹妹,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皇兄日夜繁忙,我找不到人,猜你应该是来了东宫探望若言姐姐,故而来这里找你!”楚寒姝说道,“她的伤情如何了?”
“在恢复中,怎么不亲自去见她?”楚寒灏问道。
“天色已晚,怕打扰她休息,待明日再来吧!”楚寒姝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父皇的遗诏,若言姐姐可知情?”
“朕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怕她心忧!”楚寒灏叹了口气说道,“太医说她最近心思过重,导致身体虚弱,不能够尽快痊愈!”
“那皇兄光是这么瞒着她也不是什么办法啊!”楚寒姝说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呢?舜华姐姐……虽然颇有非议,但是确实父皇赐婚,皇兄难道想要违抗圣意吗?皇兄请以江山社稷为重,若你抗旨,那天下人皆可抗旨不尊,到时候皇权何以服众?”
“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楚寒灏走到了廊边,望着悠悠的夜色,“父皇这是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遵旨娶张舜华,则对她们二人皆是伤害,况且,朕不能够在对不起若言了,朕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朕……答应过让她成为朕唯一的妻子,她三番两次救朕,没有她救没有朕的今天,朕不可对她食言!”
“那舜华姐姐呢?皇兄,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我再了解你不过了,你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对她万般的容忍,你若是决心不想娶她,我不信你没有办法,也不信有什么事情会让下定决心的你为难,你为难的是对她们的感情吧,说到底你舍不得舜华姐姐,又不能感对不起若言姐姐对吗?不过皇兄,你要想清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错过,你与舜华姐姐可是再也无可能了!”
“朕怎么可能舍不得那个女人的!”楚寒灏有些恼怒成羞的蹙眉说道,“朕从来想娶的人只要若言一人,不管什么时候,对张舜华都只是情势所迫而已!”
“皇兄怎么说就怎么是吧!”楚寒姝淡淡的说道,“我今儿来就是跟皇兄说一声,听说舜华姐姐最近在四处与高僧结交,我估摸着她也是不想嫁给皇兄,故而想要以出家吧,她以前是想要往皇兄身上贴,现在不知道为何厌恶皇兄到了这种地步了!臣妹告退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嘴角微微一挑,明日是最后的机会了,皇兄若还是无所动,大抵与张舜华有缘无份了,那么高若言必然为后。自己与高若言早就生了嫌隙,日后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的话,只怕只能够远嫁他邦了!
只是叫楚寒姝没有想到的是,一语成谶,高若言是为后,她亦远嫁他邦,不过却为未换得安稳。
楚寒姝的话却上了楚寒灏的心,他不知道为何心头却升起了些烦躁之意,又非生死大事,如此在意做什么?
他回了自己在东宫的寝室,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几张画稿,虽然看过好几遍了,但是这些滑稽的形象还是让他心情平静了些许,嘴角也久违的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翌日,天高云淡,秋风凉爽。
楚寒灏率百官至皇陵祭拜,随行的还有皇亲国戚,大臣家眷,只有柳越越一人。
着队伍刚出发没多久,一个宫人来报,说是陛下召见,柳越越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便去见驾了,她没有多少吃惊,他们之间也该说清楚了。
上了楚寒灏的马车,柳越越跪在他的面前,低眸说道:“见过陛下!”
他在车内看书,并未抬眼看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柳越越等了一下,未见他回应,又道:“不知道陛下召见所谓何事?”她悄然抬眸,他一袭明黄色的服饰更显得威严,不过却清瘦了不少,眼底的疲惫依旧,可见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
“听闻你最近对佛法很有兴趣,时常拜访高僧,听高僧讲经说法,你都悟到了什么了,跟朕说说!”楚寒灏淡淡的说道,目光总算是从书本之上抬起,勉为其难的看了柳越越一眼。
“我……臣女资质愚笨,那能够领悟到大师们口中的玄妙佛法,不过是最近恶梦缠身,希望大师们能够为亡灵超度,解我心中的魔障罢了!”柳越越浅浅的一笑,“怕是要叫陛下失望了!”
“起来说话吧!”楚寒灏将书收了起来,“做什么梦了?你心中又有何魔障?”
“陛下不是明知故问么?”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臣女也是在尽量为陛下分忧,臣女早就知道陛下想娶的人是高小姐,为了不让陛下违抗先帝爷圣旨,勉为其难的娶了臣女,且也为了臣女自己能够心中安宁,故而臣女愿意出家,此后与红尘再无瓜葛!这样一举两得的办法,陛下应该是会支持吧!”
“这么说来,朕还得谢谢你,这么为朕着想了?”楚寒灏冷笑了一声,“朕就那么惹你厌烦,宁愿出家也不愿在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