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说完,也不再纠缠知画,只是十分不屑地望了苏陌素主仆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知画见对方走了,顿时卸了力气,人都有些往苏陌素身上靠。
苏陌素扶住她:“你……”
她见知画脸色都有些惨白,心中叹口气,决定回了自己院子再问这详情:“知书还没有回来,你与我一同去找找她。”
知画没有想到小姐会不问那男仆说的事,她连忙点点头:“知书应该是在李妈妈那边,我们去那边找她。”
苏陌素皱了眉头:“纸墨这种东西并不需要动用库房,知书怎么要去那儿?”
知画捂住嘴:“小姐,我说错了。您还是先回去吧,我这就去把知书带回来。”
苏陌素瞧一眼那满脸懊恼的知画,就知道她前面说的才是真话。
这个丫头是个藏不住话的。
“无妨,我们一起去吧。”苏陌素也不等知画再回答,就径直往小王氏院子走去。
知画却是越想越不妥:“小姐,您如今还在禁足期。老爷最不想让您去的,就是夫人院子。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知画保证,一定会把知书带回来。”
苏陌素没有停下脚步:“如果知书能回来,早就回来了。如果不能,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了知画方才事情的前车之鉴,苏陌素十分担心知书,她步子走得极快。
“二、二小姐?”那守门的婆子显然满脸诧异。
“带我去李妈妈那边,我有事寻她。”苏陌素还是不愿意太让苏瑞文不快,决定避开小王氏。
“二小姐,这不太好吧?奴婢可听说了,您还在禁足期。您如今到夫人院中来,是坏了规矩的。”那婆子显然没有上次态度好,她把扫帚横抱在手中,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整张院门。
知画想要说话,苏陌素却是直接自己上前:啪!
一向不与人争执的苏陌素,亲手甩了那婆子一个耳光。
若是以前,苏陌素确实可能忍下来。可方才那男仆的嚣张模样她看得清楚。这些下人分明是半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我坏不坏规矩,哪轮到你这个奴才来教训?”苏陌素一脚踢开那婆子,领着知画走了进去。
她以嫡女的身份、跋扈的性格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重活一遭,虽然更多时刻,苏陌素都谨记着忍耐,但忍耐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
知画虽然没有承认,但以她这般藏不住话的性格,没有和自己辩解就等同于承认。
如今知书被滞留在李妈妈房中,苏陌素不认为会有什么好事。
既然退无可退,倒不如畅快战一场。
知画一如往常跟在苏陌素身后,可她总觉得小姐今日似乎有什么不同。
这种不同,在小王氏看到苏陌素的身后,也异常明显。
今生的庶出苏陌素是什么样的?
问起苏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觉得是个极平常的人,平常到人说不出来什么特征。
这一点,苏陌素自己的丫鬟知画都这么说过。
论才学,不如大小姐苏蔓玖;论容貌,不如三房的苏清浅;论气势,比大房的苏追月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就是同说庶出,苏闭月比苏陌素也要出众一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总能惹到一些怜爱。
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特征的苏陌素,站到小王氏面前的时候,小王氏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样的气势,小王氏第一时间是有些胆怯。
她手中原本是提了个白玉水壶在倒水,可看到苏陌素走进来的模样,竟是有些慌乱的将水壶连忙放下。
等到水壶落在桌上的声音传来,小王氏才寻回自己的气势:“是谁放二姑娘进来的?”
“母亲这话说得真是可笑。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苏府的方房子,你脚下踩的是我苏府的地,你刚放下的是我苏府的茶盏。而我是苏府的二小姐,我进自己的家,还需要人放?”
苏陌素朝着小王氏走近两步。
小王氏竟下意识想躲。
她坐在凳子上险些摔倒,被身边的丫鬟急忙扶住,这才稳住心神:“放肆!放肆!你父亲已经明令禁止了你来我这里,你今日这般闯进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苏陌素挑了挑眉:“我是来寻我自己的人而已。”
“不过母亲若是愿意,我们倒也可以再说说其他的。比如我房中的那张焦尾琴。”
苏陌素听那男仆对知画说的话,再想到知画为何迟迟未归,就已猜到曾祖母赠的焦尾琴肯定已经不在自己院中。
苏陌素看到小王氏脸色微变,又补充道:“还有其他的……”
“你、你想污蔑我什么。”小王氏有些慌乱,她端着茶杯想喝口水,却将水洒到了手上。
她一边用丝帕去擦水,一边有些急切地回答道:“你可不要肆意污蔑我。上次你已经试图污蔑我,这次老爷不会相信的。”
“你那什么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至于你的吃食和月钱这些,我是照例吩咐了下去的。若是没能拿到,那也是你自己身边的人没本事,不要怪到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