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掉下去的无头尸体砸起来一片黄沙,跟着沈冷诱敌的都是大宁辛字卫的战兵,两个月前他们回望战场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他们的将军被敌人凶残的砍下人头,此时此刻,当沈冷一刀将格辛格的人头砍掉后,所有辛字卫的人全都单膝跪了下来,右臂横陈于胸,告慰战死的莫将军和两万多大宁辛字卫战兵在天之灵。
“不留俘虏!”
沈冷站在土城一声暴喝,杀气四溢。
陷入大宁步兵冲冲围困之中的安息轻骑兵就好像陷入泥潭里一模一样,他们的战马没办法再带着他们飞驰,坐在战马上不再是优势,不能移动的骑兵就是靶子,固定靶。
一杆一杆长枪戳过去,马背上的骑兵却连和宁人同归于尽的办法都没有,他们的弯刀太短了,根本触及不到大宁战兵的身体。
不到一个时辰,厮杀结束。
“带上马,立刻走。”
沈冷翻身上了那匹雄骏的大白马:“庚字营与戊字营先走,不要和我走一路,往西北方向去,还有很多战马再等着我们去抢。”
他吩咐完之后招手:“陈冉,带骑兵跟我。”
队伍分成两批,大队人马在两卫战兵将军的带领下朝着正西方向撤退,而沈冷则带着五千轻骑朝着正北方向冲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沈冷的轻骑兵先行斥候飞奔回来:“大将军,前方左侧发现安息人的骑兵。”
沈冷嗯了一声:“过去晃一圈,那是附近唯一能撵上咱们撤走兄弟的安息骑兵,弟兄们,跟我过去把安息人的骑兵引开。”
被沈冷带着兜了一天半夜,安息人将军格尼恶塔带着两万骑兵在大漠之中来回游荡,他本以为可以带着骑兵队伍从一侧绕过来将那支宁军堵住,可圈子是绕了,宁军骑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宁军去亲王努叱营地的应该就是一小股诱敌的骑兵,就是故意把他引走的。
可此时才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担心宁军会有什么别的图谋又无法判断宁军动向,所以只好先赶回大营,走到半路的时候听斥候回报说前边有大战,所以他立刻下令大军加速朝着土城战场这边赶过来,他并不知道大战已经结束,安息大将军格辛格已经被杀。
队伍正在向前疾冲,忽然侧翼传来一阵阵号角声,在大队人马左翼的游骑兵发出示警,格尼恶塔立刻停住战马,抽出弯刀:“向侧翼进攻!”
安息人立刻调转了队形,骑兵们展开阵型往侧翼包夹,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支该死的宁军骑兵居然一触即走,只是冲过来射了几支箭。
“想走?!”
格尼恶塔立刻下令:“追!他们兵力并不多,就是那支几千人的宁军轻骑,这次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人给我追上!”
随着号角声响起,安息国的两万骑兵朝着沈冷撤走的方向紧追不舍,沈冷故意挑衅的时候已经快子时,安息人就跟着沈冷的队伍后边一直追一直追,一跑就是半夜。
陈冉回头看了一眼:“看你们追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是能追上我,我跟你们姓了。”
整整半夜,从子时到天都快亮了,安息人骑兵已经被远远的甩在后边,连人影都
看不到,看起来是已经彻底放弃继续追下去。
陈冉拍了拍马屁股:“一人三骑如果再给你们追上的话,那岂不是个笑话。”
其实追了沈冷他们一个多时辰之后安息人的战马就已经没有气力,他们之前就没有停下来休息,早就人困马乏,沈冷带着人冲了一阵刺激了他们,可追了一个多时辰后别说人,马都跑不动了,然而沈冷并没打算这么结束,安息人慢下来他也慢下来,若是安息人不追了他还下令等等。
就这样熬了半夜,安息人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回营地。”
沈冷吩咐了一声:“陈冉,你带队伍先走,亲兵营跟我留下断后。”
陈冉应了一声,知道安息人不可能再追上来也没太多担心,所以带着骑兵先一步离开,沈冷带着数百亲兵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后边有追兵上来这才离开。
回到营地后沈冷倒头就睡,一口气睡了四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又快黑了,这一觉睡的瞬身舒坦,起来后很奢侈的洗了把脸,接过来亲兵递给他的烤馒头:“收拾营地,什么东西都不许留下,一根毛都不许留下。”
陈冉听到后大声说道:“听到大将军的军令了没有?!都听清楚了,把营地收拾的干干净净再走,一根毛都不许丢下,一会儿我检查,我要是发现有毛就重罚,谁掉的毛谁自己认一下啊。”
一个亲兵笑着说道:“陈将军,那玩意不好认啊。”
“自己的东西自己认不出来?”
陈冉笑道:“那就看好了别掉。”
沈冷在他屁股上给了一下:“就你话多,赶紧收拾东西,安息人的报复很快就会来,天黑之后赶路。”
所有人都忙活起来,很快营地全部帐篷都被拆掉,物资都放在马背上,反正战马多也不用发愁,沈冷活动了一会儿后往营地外面走,一眼就看到二本道人蹲在地上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他过去问了一句:“什么掉了?”
二本道人一脸的郁闷:“刚刚撒尿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根毛,一落地就找不到了......”
沈冷也给了他一脚:“你大爷。”
二本道人嘿嘿笑:“咱们去哪儿?”
“去个好地方。”
沈冷比划了一下:“有床,有屋子,有水源,还有肉。”
二本道人眼睛都亮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