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翻地就爬起来,几步冲到窗边,恰恰见得一抹暗影正翻墙出逃,她捡起鞋来就穿上,骂道:“有种别跑,等老娘逮着你不剐了你”
闻人笑冲出院子就朝着一条道一路跑下去。她隐约看见前面那道影子正往夜空中掠过。
等她逮着了那家伙,非得给他一顿胖揍。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一向是谢郁那孙子喜欢干的,可闻人笑仔细想了想,又不太可能是他。白天里她察觉到的时候,谢郁才刚刚从院子里进来。
这么想着,闻人笑发挥了她长跑耐力跑的无限潜能,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累得直不起腰,却发现她已经闯进了钦国侯的院子里。
钦国侯的书房里此刻还亮着灯。闻人笑走过去拍开了门,不等说上一句话就往里头闯,四处观望,道:“死老头,你书房里是不是藏了变态”
钦国侯道:“这书房横竖只有这么大点儿,怎么可能藏人,你自己看看,有没有”
闻人笑眯了眯眼,顿住身体,转头看着钦国侯,道:“我说这里进来了变态,你难道第一时间不是应该警惕地问我家里闯了贼吗怎的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钦国侯道:“死闺女,你倒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家里来贼了吗什么贼”说着就踱出门去,叫来一帮护院,把侯府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却无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
书房闻人笑也里里外外地搜了,也根本什么发现都没有。最后只得作罢。
钦国侯的大寿过后,侯府里也没歇着,便开始上上下下张罗着闻人笑与太子的婚事。
整个府上的气氛,每一天几乎都笼罩在一片轻松与欢快之中。
除了江氏和闻人雪。
纵使闻人雪平日里再如何掩饰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大方得体、温婉贤淑一些,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始终没有办法平静她自己,什么分寸都没有了。当府里到处都是红绸一片喜庆时,唯独闻人雪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失魂落魄地跑来折春苑,那容颜憔悴得,跟个枯槁女鬼似的。
翡意和花苗如临大敌,把她拦在了房门外。
闻人雪满身戾气地咆哮道:“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让闻人笑出来,我要和她说清楚”
就在闻人雪不计身份地快要和两丫鬟打起来时,翡意是决计不会退缩的,这个时候要是闻人雪又使什么幺蛾子坑害自家小姐的话,她第一个不会同意。
这时,房门应声而开。
闻人笑着了一身轻薄纱裙,站在门口,一脸惺忪的样子,好似刚睡了一个午觉,但恍如远山的双眉却轻佻地挑着,声音还透着淡淡的慵懒和沙哑,道:“拦她作甚,让她上来。”
“可是”翡意着实很不放心。
但这时,闻人雪已经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她凹下去的双眼噙着眼泪,发髻有些散乱,浑身散发出来的恨意是从前没有显露出来过的。她站在闻人笑的面前,因为身形略显娇小,比闻人笑矮了半个头,却是仰着头直直地盯着闻人笑,然后冷不防抬手,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往闻人笑脸上扇去。
“小姐”翡意和花苗齐齐惊呼。
眼看那一巴掌就要打到闻人笑的脸上去了,闻人笑眯了眯眼,倏地抬手,用了两分力道,捏住了闻人雪小巧的腕子。
闻人雪开始剧烈地挣扎。
“你放开我闻人笑闻人笑你放开我”
闻人笑面色白皙,将将睡醒,不,是将将被吵醒,起床气还没处撒呢。她眼神里泛着琉璃般的冷,漠然地睨着闻人雪,将她的一切挣扎和丑态都看在眼里,而后道:“要撒疯你妈没看着你么,任由你来这里打我你应该感谢我,否则这一巴掌下去,胆敢殴打御封太子妃,你妈也会跟着你遭殃。”
“你放开我”闻人雪三两下就挣扎得喘息不止,可见她身体真真是弱柳扶风,经不起几下折腾,“我用不着你假惺惺,我要打的人就是你”
闻人笑随后放开了她,她自己却没有站稳,任由自己的身子往后倒了去,跌出了三阶台阶开外,盈盈弱弱地扑倒在地上。身上雪白的裙子沾了地上浅淡的灰,还有三两片碧绿的树叶。那发丝如墨一样从脑后拢下来,任谁见了都会连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