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精壮男子冷笑着,挥拳在吉普车引擎盖上狠狠一锤,抬高了音调问,“凭这个够不够!”
嘭!
坚硬的吉普车引擎盖上,瞬间凹下去了一大块。
钟若曦有点儿心疼,毕竟这修车的钱得自己出,暗暗后悔,真不该讲这么多废话。
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当即就有些出离愤怒了。看到对方又往前凑了一步,直接闪电般的探出手,牢牢掐住了这家伙的脖子,将近八十公斤的大男人,生生从地面拎了起来。
这样的手段,是钟若曦从林子轩那里学的。她发现江南林家府的魔头很喜欢用这一招,每一次出手都帅到炸裂。
自己有样学样,效仿了几次,感觉确实挺爽的……
精壮男子没料到对面的女子竟能有这么快的身手、这么大的力道。他由于缺氧,整张脸憋得通红,蹬刨了几下腿脚,登时就从趾高气扬的叫嚣者,变成了拔光了毛的弱鸡。
“你他妈……”
精壮男子挥拳要来打,钟若曦另一只手探出来反向一扭,直接将对方的胳膊卸掉了。
而后她死死盯着那张缺氧涨红的扭曲脸颊,冷冰冰道:“你还不配。”
话音落下,好像随手扔一袋垃圾似的,往柏油路面狠狠一摔。
嘭!
平整的柏油路面当即凹陷下去了一大块,精壮男子的身体匍匐在其中,骨骼崩碎,形如一滩烂泥,七窍流血,瞬息毙命!
好歹也是刚刚入道的觉醒者,拥有着令凡俗为之称叹的能力,就这么被活活摔死了!
原本跟随在精壮男子身后的那几个小弟,当场吓得面色如土,转身正想仓皇逃窜,却被街道另一面隆隆驶来的装甲车堵了个正着。
一阵破障弹扫射过后,他们就乖乖的趴在了地上,再无反抗之力了。
吴军跳下了车,带着人走过来,规规矩矩的敬了个礼:
“处长!”
钟若曦问:“情况怎么样?”
“报告长官!”吴军的嗓音洪亮,“我们已经肃清了城内百分之七十的区域,包括十七条主干街道和核心地段,擒获暴乱者两千七百余人。残余势力正向健行广场逃窜,聚集骚乱,我们正在逐步收拢口袋,配合空军火力,准备在排除风险后实施精准打击。”
“这么多人?”钟若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白皙的面颊有些不大好看。
至今为止,常驻军已经在燕京城内抓了两千七百余人,这是什么样的概念?也就是说,至少有两千七百名危险分子分布在这座大都市里,然而她却疏忽大意……
“这是我的过失。”钟若曦垂下眼帘,低声自责道。
吴军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处长不必过于苛责,目前来看,许多暴乱者都是临时起意,事先根本没有完整的组织规划。换言之,今晚的动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我们之前早有预料,早有准备,仍然无从下手。大家都是肉眼凡胎,谁也不能从一堆人里看出本相来吧。”
钟若曦微微颔首,但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人,这才猛然意识到,可能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太想当然了。
“每逢失职,就只想着推脱责任。”她重新抬起脸,语调冰冷,“你忘了林子轩么?根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江南很安稳,尤其是江南省内,几乎就没出什么动荡……我打电话给江南军区的总长徐殿扬,他居然还在睡觉!”
吴军顿时就莽住了,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干张着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他只能脸颊铁青的嘟嚷:“毕竟那种变态……咱们也没法儿比啊,下手狠辣心又黑,有这么一条地头蛇压在江南,掌控的势力盘根错节,谁敢惹是生非?处长您也说了,林子轩就是最大的危险分子,我觉得……咱们还是别拿他相提并论了吧……”
钟若曦很不愿意承认,好像是只要一承认了,自己就丧失了某种尊严。
但她却又不受控制的点了点雪白的下巴,对吴军的话表示了赞同:“嗯。”
吴军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旋即又道:“处长,我刚刚在盛景酒店那边,还真就看到林子轩了。”
“他还没走?”钟若曦的秀眉又蹙起来了,思量了一小会儿问,“他在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带着他的女人闲呆着,悠哉悠哉好不自在,还有闲工夫同李家的纨绔子弟为仇作对。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头不抬眼不睁……”吴军左右瞅瞅,像个小媳妇似的怨气满满,“处长,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了?”
钟若曦反问:“太哪个了?”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今晚只要他肯出手,咱们的工作量就能轻松很多。那可是一位巅峰半神啊,开场域全场逛一圈儿,所有人都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那至于死这么多人?可您看他……弃黎民苍生于水火不顾,反正我觉得他挺冷血的……”
钟若曦有点儿无语,轻轻摇了摇头:“你根本就不了解,半神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更何况是林子轩这种级别的巅峰强者。你要记住,不要将别人的善良慈悲,当成一种特定义务。维护社会安定,这是你我的责任,并非是林子轩的……如果以此类推,全的修真者,大抵都是没有良心之人,但你又是否知道,在他们的眼界里,凡夫俗子皆为蝼蚁尘埃?”
吴军老脸猛地一红,却还想狡辩:“可是……先前的东夷猎妖团南下,他明明出手了啊……”
“外敌和内乱,能是一回事么?再者说,他出手第一次,得到了什么?凭什么就要求他出手第二次?”钟若曦的声音有些冷了,“做好你的分内事,不要将责任推卸给旁人。”
“是!”吴军急忙敬了个礼,陡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