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怎么回事儿？”王云靖盯住了王成搭在大腿上的两只手，暗青色的皮肤下，是根根突兀暴起的血管，好像一团团密密麻麻的蚯蚓。他有点儿怀疑，儿子是不是全身都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王成低下头，嗓音低沉：“是一种古老的病毒，我被感染了。”

“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不，不用了，您也看得清楚，这种东西……治不了的……”王成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幸好，我也借此变得更加强大，我要宰了林子轩，我要报仇！”

王云靖脸色变了变，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忧虑。

“可是……”他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儿子杀掉王云相的惊悚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底仍旧不乏关切，“这东西……对你真的没害处么？”

王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体微微前倾，脸颊的肌肉阵阵抽搐：“你知道么，林宇……就是那个同陈嫣然走在一起的家伙，他就是江南巨擘林子轩！”

“啊？”虽然早有过些许这方面的猜测，但了解到实情，王云靖仍旧不乏讶异，“他……是林子轩？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滇西，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林子轩和陈嫣然，他们两个人偷偷跟随着我们，一并到了滇西。”王成的目光闪烁，“我们在那里遇到了汪原朗、宫本斋藤，还有一个全身裹着黑袍子的人……”

“他们是森罗门的人，你说的那个黑袍子，应该是森罗门的门主。”事到如此，王云靖也不再隐瞒，“宫本斋藤是清北大学的教授，这些人全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王成喉结滚动，低低的道：“然后林子轩就出现了……”

“等等，云邈呢？鲁阳呢？”王云靖忙不迭的问，“其他人哪里去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他们……全都……”王成的身体再度震颤起来，脸颊扭曲而狰狞，貌似无比的痛苦，“五叔死了！”

“死了？”王云靖瞪圆了眼，呆呆发怔。

那是同他关系最好的亲弟弟，每逢大事，必定要找王云邈商量，就这么……死了？哪怕他再有心机，再如何铁石心肠，终究抵不过手足之情，眼睛当即就红了，哽咽着问：“你五叔……怎么死的？”

“林子轩！林子轩杀了他！”王成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滚落，“五叔为了保护我，被林子轩给杀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我……我要报仇，我要为五叔报仇……对不起，爹，都是我不好，是我无能，没有照顾好五叔……”

王云靖见儿子哭得伤心，也不禁动容。

他抹了抹脸颊的眼泪，凑过去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好孩子，我明白，我全都明白，这不怨你，这笔血债，同样要记到林子轩头上！”

身旁这个人，是王云相最宠爱的儿子。他从小看着王成长大，了解儿子的脾气秉性，即便他内心敏感多疑，但对王成所说的每句话，都不抱有任何怀疑。

但这一次，王云靖却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今晚王成对他所说过的每句话，几乎都掺杂了虚假……

“我们一定要报仇。”王云靖红着眼，恶狠狠的道，“林子轩屠戮族人，坏我家族大业，他还……还指使王云相来杀我们，这绝不能容忍！”

王成同样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把王云相，给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