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子正中央,静静趴伏着一条死狗。由于气候潮湿闷热,已经腐烂生蛆,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就是从这畜生的尸体上散发出来的。
“这不是桑久老爹的那条狗……死在这里了……都没人管?”张兴同寨主桑久尽管只能算是面熟,却也清楚那老头子自从婆娘死了之后,就把这条灰不拉几的土狗看得比儿子还亲。
那么深厚的感情,会由着这条土狗死在院子里烂掉?
“出事了!”张兴不是傻子,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还有人么?还……还有人么?”
咣当!
从屋子里,传来东西翻倒的声音。
“谁!”张兴猛地打了个激灵,直接把腰间用来防身的猎刀拽了出来,眼皮突突跳个不停,“出来!别他娘的装神弄鬼!”
安静,安静得可怕……
张兴牢牢攥着猎刀,手心都在冒汗。
他尽量稳定情绪,向着前面的屋子靠去,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老子是修真者,老子是天赋之子,头上顶着主角光环,我他妈怕个啥啊?
很快走到了门口,他咬了咬牙,猛地飞起一脚,踹向了虚掩的房门:“滚出来!别他妈躲了!”
轰!
毕竟是入道者倾尽全力的一脚,力道着实不小。那污迹斑斑、年久失修的破烂房门当即炸开,木屑飞溅。
“啊!”张兴一声大叫,挥舞着猎刀冲了屋子,身体却又倏而僵住。
低矮而狭窄的屋子里,背对着他,静静站了一个人。
看背影,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修长。他动也不动的伫立在柜子前,手里捏着两根点燃的香。
在对面,是一尊泥塑的神像,做工很粗糙,供奉的是滇西当地很常见的巫神。
尽管巫山六教被连番绞杀,赶出了疆域,但南疆本地巫蛊之风繁盛,常驻民的信仰却始终未被磨灭。许许多多本地人,仍旧坚信着巫神的存在,在这一点上,同巫山六教达成了可笑的统一。
南疆的信仰体系中,巫神是一尊邪神,什么叫做邪神呢?
就是说,供奉巫神,不一定会带来福报。但若亵渎巫神,势必招致灾难。
传说中,巫神拥有着滔天的法力,能够带走所有的水分,致使大地开裂、庄稼枯死,人类和牲畜焦渴难耐,最终变成一具具干尸。
在南疆,每逢春耕秋收,各个寨子都有大规模的祭神活动,目的在于讨好神明,不要降下灾祸,乞求来年身体健康、五谷丰登。
钟若曦曾言,南疆之地,包括巫山六教,侍奉的巫神根源来自于女魃,因为在《大荒经》中记载,女魃就是一尊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