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兴纪家大门内外在片刻的骚动过后,陡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闻,一片死寂。
大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由得咋舌。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种场合替林子轩出头,拆范秘书的台?还想不想活了?
范尧眉头猛地皱起,当即就火了:“谁在讲话!”
如果他先前还因姚开山的关系而对林子轩颇为忌惮,此刻却是怒意汹汹,连最后那点儿顾虑也不翼而飞了。
年纪轻轻,却这般狂傲嚣张,断不能留。他已下定决心,回到江南省就向领导鲁向戎建议,好好调查河东林家府,拔掉林子轩这颗毒瘤,以儆效尤。
纪尚钧脸色倏而阴沉,厉声呵斥:“外面是什么人?竟敢对范秘书不敬?给我滚进来!”
“目无尊卑,同林子轩蛇鼠一窝,真不像话。”陈吾南冷笑着讥讽道,“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可还知道你们在对何种存在说话么?”
聚集在两人身后的纪家人、陈家人,都是满心志得意满。
今日这把火越烧越旺,彻底激起了范尧的杀机,林子轩的气数已然尽了。
刁喜凤跳的最欢,急不可耐的往外闯:“让我瞧瞧,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连范秘书都敢不放在眼里了。我非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揪进来,给范秘书当场磕头赔罪不可”
说话之间,她一只脚就迈出了门,猛一抬头,仿佛见到了极端不可思议之事。霎时间两眼直勾勾发傻,表情凝固,身体宛若木雕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这位纪家大夫人眨眼间就变成了落水的鸭子,嚣张气焰瞬息荡然无存了。
众人扭头望过去,瞧着刁喜凤的古怪表现都有些迷惑不解:
“怎么回事?”
纪尚钧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转身正欲走到门口看看情况,忽然就听得刁喜凤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叫。
“啊!”
紧接着,刁喜凤便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踉踉跄跄的直往后退,神色惊惧惶恐。倘若不是被纪家族人及时扶住,她就要毫无仪态的摔倒在地了。
“叫嚷什么?有我在这里,谁敢造次”
范尧扭过头,不耐烦的大手挥了挥。
他正说话间,很随意的往门口瞥了一眼,后半句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两名身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入了大厅。
那一道道视线情不自禁向着两人肩膀的军衔看去,登时齐齐一震。
橄榄枝,五角星。
将星闪闪放亮,光彩夺目,赫然是两名准将!
范尧顿时就明白过来,先前在门外出言呵斥的那个家伙,想必就是这两人其中一位了。
他那张脸陡然变得无比难看,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自己在江南省的确算得上身份不俗、位高权重,但却绝对碰不起军方的势力啊。
就算是江南省省长鲁向戎亲自到了,面对两位背景雄厚的准将,也要一阵头痛欲裂吧。
军政军政,先军后政,人家手里攥着枪杆子,燕京方面又有五元老会撑腰,他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招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