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汽车驶过,车轮压碎了一只番茄。
众人循声望去,场中再无严海帆,只剩下一滩猩红肉泥!
严海帆,死了!粉身碎骨!
满场震悚,旋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低啜泣。有几人甚至脑袋一歪,吓得当场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严家全族,天亮之前滚出抚安县,三日之内滚出江南省!”林宇言辞清冷,掷地有声,“违者,杀无赦!”
有几人率先反应过来,当即叩首不止。
“谢林先生开恩!”
林宇冷眼一扫,在那充满懵懂之色的小孩子脸上停留片刻,旋即转身而去。
只诛祸首,留全族,赶出江南省,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在他身后,火海滔天,严氏一族哭嚎声响彻夜空...
郭少勇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抬手擦了擦满脸虚汗,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当夜严家举族迁移,惶惶然逃离江南省。
待得天亮,人们发现昔日里高大森严的严家大宅只剩一片狼藉。
这个在抚安称王称尊的庞大家族,一夜之间轰然瓦解。
曾经深受严氏所害的穷苦人在家中感念上天恩德,终惩祸首,然而更多的人则是跑到严家去,站在一片瓦砾灰烬之上,感叹这个家族曾经的傲慢自大与不可一世...
坊间有民谣传曰:“烈火滔滔荡空去,自此无人敢姓严。”
事实也正是如此,此后许多年,整座抚安县,再无一户严氏人家。
林宇留在抚安,陪着父亲和菲菲姐过了年。
如果没有络绎不绝的访客和堆满屋子的贺礼,这个寒假足以称得上美好。
大伯林振英一家人自然少不了跑来屈膝献媚,瞧大伯母和林大鹏那副可怜又可笑的样子,林宇觉得即便让他们跪下来给自己舔鞋都会心甘情愿。
堂姐林芷彤望向他的目光谨慎而小心,仿若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
对这些人,林宇理都不想理。
眨眼间就到了三月初,林宇对生意上的事情既无兴趣,也不擅长,索性将灵秀山泉的业务全部交给父亲和菲菲姐打理。
这么大一笔产业,足以让林家一跃成为江南省数一数二的顶尖豪门,父亲林振亭激动的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
林宇则是找出了龙意门门主谭建东亲书的那封战帖,准备前往平谷县参加宗门大会。
柳菲菲个性温婉,好像一位送丈夫出远门的新婚妻子,为他打点行囊,事必躬亲。
林宇望着背包里的各种应急药物相当无奈,堂堂化境天师,背着感冒药出远门,简直笑死人了...
但他将菲菲姐那担忧的神色尽收入眼,却又不得不苦笑着照单全收。
柳菲菲开车将他送到汽车站,千叮咛,万嘱咐。
“小宇,你一定要小心。”她白嫩的俏脸上满是认真,“安危最重要,千万不要做傻事。”
“知道了。”林宇闷闷应下,转身准备下车。
“等等。”柳菲菲忽然将他叫住,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含不舍,“你抱抱我。”
饶是以林宇的沉稳心性,也不禁吓了一跳:“啊?”
“抱抱我嘛。”
“撒...撒娇?”林宇满眼怪异,紧绷着脸伸出手,将俏脸酡红的柳菲菲揽入怀中。
女子年轻的娇躯柔软温暖,宛若一处宁静的港湾。
柳菲菲吐气如兰:“小宇,我在家里等你。”
“嗯。”林宇低低应下,转身下了小轿车。
他拽着行李箱,在客运站买好了票正准备去登车,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咯咯”娇笑。
“哇哦,好巧诶!”
林宇身子一僵,神色古怪的转了身:“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