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空鹤话语中的怨气极重,其余大儒们不了解实情,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田松石却没好气道:“方虚圣只是按众圣之命行事,哪有工夫盯着他人,莫要太高看自己,也莫要低看别人!”
衣知世道:“松石先生,具体发生了何事,可否说说当讲之事?”
田松石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说明,还着重说自己帮方运护法同样一无所知,别人埋怨方运更是毫无道理。
衣知世无奈道:“空鹤先生,既然方虚圣有众圣使命在身,也是迫不得已。不如这样,您去圣陵有何所求,不如说出来,大家群策群力,或许能拨云见日。”
田松石道:“知世先生这说的在理,这种时候,不能埋怨方运。雷家主既然是人族文豪,若有需要,我等断不会袖手旁观。”
雷空鹤长长一叹,道:“事到如今,功亏一篑,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雷家历代努力,除了壮大人族,便是寻找雷祖踪迹。这葬圣谷异常神秘,似是能吞没万古,保留了与雷祖有关的痕迹。雷某不才,前些年游历万界,寻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若能入人族圣陵,便可更进一步。可惜,圣陵消失,即便众圣雕像重现,也无济于事。”
田松石道:“你不说具体所为何事,我们如何帮你?”
“有些事,不便外传。”雷空鹤道。
田松石轻哼一声,也不作答。
衣知世道:“不知衣某能否在此事助空鹤先生一臂之力。”
雷空鹤摇摇头,道:“如果一定要助我,那就等众圣结果吧。若方运毁掉圣陵并非必要,我也不求其他,负荆请罪,此前恩怨一笔勾销即可。”
方运面色冷漠,盯着雷空鹤,缓缓道:“听闻雷家人人以缸洗面,之前不信,今日见了空鹤先生,却是信了。”
何明远为人正直,并未深想,低声问:“松石先生,以缸洗面是什么传闻,老夫怎么没听过?”
田松石讥笑道:“雷家人脸大无边,一脸盆水洗不完,当然要直接用大水缸洗脸。”
一众大儒呆在原地,没想到田松石当众说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方运这是指着雷空鹤的鼻子骂给脸不要脸!
众人大都理解方运,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方运一忍再忍,雷空鹤却绵里藏针,方运岂会继续忍让。
雷空鹤竟然也不恼,看向方运,道:“方虚圣神通广大,雷某自叹不如,又有负岳大圣灵骸,老夫的行踪如掌上观纹。老夫刚到,圣陵即毁,岂能不多心?你与雷家之事,老夫一直认为互有对错,一直约束雷家人不再与你冲突。但老夫素来不愿打理家事,可以说本与你无甚恩怨。至于你心中如何想,老夫不会妄加揣测,老夫最后借方虚圣的诗词说一句,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说完,雷空鹤拂袖而去。
千里家书只为墙,
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
不见当年秦始皇。
方运缓缓道:“你心里先建了三尺墙,又岂能忘了秦始皇?”
雷空鹤的身影缓缓远离,看上去比来时苍老许多。
何明远道:“此事,怕不仅仅是寻找雷祖痕迹那般简单,听松石先生转述,应当是关系空鹤先生的圣道。只是,怪到方虚圣身上好没道理。他若早到一个时辰,不,即便半个时辰,岂不皆大欢喜?”
田松石道:“谁说不是,明明是他太过贪心,在外界逗留太久,不断寻找宝物,总以为圣陵会等着他,却不知众圣谋划,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