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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府里。
今日的气氛,出奇的凝重。
讨债鬼来了。
保定距离西山并不远,尤其是现在修通了道路。
欧阳志坐着车,很快就抵达了这里。
刘瑾也跟着来了。
欧阳志像木桩子一般,站在此。
新政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债务缠身,税收虽是日益的增加,可开销也是越来越大。
银子疯狂的流转,可问题在于,这疯狂流转的银子,倘若是一旦断裂,就是灭顶之灾啊。
欧阳志带着一群人,拼了命,如履薄冰的摸索着,他们在走的,是一条从未走过的路。
现在,要修铁路了。
不修也不成,商贾们呼声很高。
总不能收了人家商税,就一脚将人踹开吧。
再者,这铁路一修,简直就是利国利民,对于新政的推广,有着更大巨大的好处。
尤其是通州和保定府,不断的虹吸着附近州县的人口,这人口越来越多,人员往日来越密集,货物的往日,就更不必说了。
现有的道路,根本承受不住。
刘瑾来此,是被朱厚照召回来的。
这孙子听说在保定府很快活,这让朱厚照很恼火,你是本宫的奴婢,怎么就做了大爷呢?
谷大用那些人,成日在太子殿下面前,搬弄是非,说刘瑾在外头的风光。
本来以为,太子殿下会越来越疏远他,这样自己就成了殿下身边的放心人。
可谁晓得,太子殿下……将他召……召回来了。
方继藩和朱厚照进了大堂。
坐下。
刘瑾本是坐着,在磕着瓜子,一见殿下和干爷进来,立即豁然而起,他身子越发胖了,吞咽下瓜子肉,才艰难的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干爷。”
刘瑾忙是给朱厚照和方继藩斟茶递水。
站在朱厚照一旁的谷大用,这一刻想死。他幽怨的看着肥头大耳的刘瑾,却还得露出欢迎之状。
方继藩举起了茶盏,呷了口茶:“保定和通州,能筹措多少银子?”
“回恩师的话。”欧阳志气度非凡,这是一种饱经历练的气度:“现在能筹措的税银,只有八十万两。”
八十万两,还是能筹措出来的,哪怕是国库,都为之黯然失色。
保定有银子,想不服气都不成。
方继藩皱眉:“现在保定和通州,欠西山钱庄的银子,已有上千万两了吧,这一年下来,连本带息,就要还数十万两。”
“对,所以不能再借贷了,可是铁路已经规划,前期的勘探也已做了,花费不少,学生实是无计可施,特来求教。”
朱厚照翘着二郎腿,冷冷盯着一旁的刘瑾,刘瑾忙挤出笑容,就差喊出一句‘茄子’来。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想要银子了,这才想起了为师,你们这几个师兄弟啊,没一个省油的灯。”
欧阳志面无表情。
这狗东西居然一点都不羞愧。
方继藩觉得好像自己和欧阳志沟通确实困难。
不过……
他看向欧阳志:“那么,何不筹资呢?”
“筹资?”欧阳志诧异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忍不住一拍大腿,这个狗东西,果然变得油滑了啊。
骂他的时候,他反应就迟钝多一点,给他出主意的时候,他反应就快了少许。
方继藩道:“准确来说,是募集资金,将这铁路,打包成一个买卖,这保定、通州,还有京师,现在都繁华的很,只要铁路建起来,断然不必担心,无法生利的。为师想一想,想一想……”
方继藩凝眉,不让人见识一下,铁路带来的巨大效益,怎么能将这铁路推广出去呢?
这个世上的人,虽然口口声声都说仁义道德,可说到底,大家终究是现实的啊。
现在大明的铁路,不过是新城和旧城这一小段,对于地方州府而言,不具有任何的效仿性,可一旦保定、通州贯通京师的铁路修了,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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