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拾颐根本不敢回头看,只顾闷头往前跑,只一步,猛地撞在一个人身上。
一瞬间恐惧和惊喜混在一起,她没看到那人是谁,不知是敌是友,耳朵好像浸在了水里,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
好像是叫了自己的名字。
“…冯拾颐。”骆琤紧紧抱住她,又推开肩膀上下打量,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如何了,可受伤了没有……”
“我…”
“嘭!”
骆琤身形晃了晃,额角沿着太阳穴流下一片殷红的血。
老赖子手上找了根凳子腿,怒瞪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娘的哪里来的小白脸,敢和老子抢娘儿们!”
眼前瞬间一黑,意识断了线,骆琤只听见冯拾颐焦急地叫了自己的名字,他将人推开扑了过去,之后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地上,上半身被努力抱起来搁在腿上,减少头部出血量。
“我……怎么了?”骆琤还有些茫然。
劫后余生,恐惧感还在。
冯拾颐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泪珠却还是一颗一颗往下掉,与他讲刚刚发生的事情,“你昏过去了。”
骆琤被打到头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她,老赖子也没想到一击见血,骆琤还能够扑上来,一时不察被他打掉了手里的武器。
骆琤其实已经没有意识了,只是最开始的下意识反应让他这么做。
给冯拾颐争取一个逃生的时间。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这个姑娘的勇气。
那凳子腿就掉在冯拾颐身边,她捡起来就毫不犹豫用了全力打在老赖子的后脑上,只一击人就昏死了过去。
晃悠两步,脚下一空,正好栽倒在一口枯井里。
“你之后便怎么也叫不醒,吓死我了。”冯拾颐一张口,眼泪又掉了下来。
前半辈子都没有哭过这么多眼泪,冯拾颐总觉得自己已经不害怕了,但是一想到这里,好像就激发了泪腺。
她以为骆琤会死,幸好他一直都有体温。
“你很棒。”骆琤皱了皱眉,先安抚冯拾颐的情绪,头部的伤口被冯拾颐撕了衣服包裹了好几层,现在血流已经减缓,只剩下麻木钝痛的感觉了。
他勉强自己支撑着坐起来,缓了一会,又站起来,朝着枯井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冯拾颐摇摇头,她无从得知那一棒子下去人会怎么样。
骆琤又问,“你看过吗,那口井深吗。”
这冯拾颐知道,“不深,也就一人多高,他一开始没掉下去,我把他踢下去的。”
话说出来冯拾颐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看了看骆琤,骆琤看了看她。
满眼茫然。
这人要是摔死的,她可就是杀人凶手。
冯拾颐脸色一变,“现在怎么办。”当时害怕这人再爬起来,她下意识就把人踢下去了。
“你别担心。”站起来还是太晕了,骆琤又坐下,阖了眼睛,沉声道:“你是无辜的,就算上了公堂我也会给你作证。”
“一定会保你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