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用是不是?”
我心道一句果然,赤司诗织不想活了。
“还好,我也是那种到了一个新地方,不看地图就会迷路,唔,就算看地图也会走成反方向的人。”所以我超感谢卫星导航,让我不至于走丢。
赤司诗织噗嗤一声笑出来。
接着我便听说了一个有点残酷的故事。
泡沫经济来临时,本就只剩下一张皮的家族变得更加百孔千疮,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诗织和赤司征臣之间故事。
“简直就像是一百多年前美国富豪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女儿们倒贴钱卖给英国贵族们,只为了换取旧社会的头衔地位的故事。这种游戏原来在这几十年里还有发生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不过诗织夫人从小体弱多病,用中看不中用的老华族身份换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和最好的医疗资源,可能在当时的诗织夫人和她的家人们眼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是的哦,因为这种游戏大家都已经很熟悉流程了,所以不论是漏洞还是弊处都已经设置了一套能避免就避免的规则了。”
赤司诗织竟然自己都会吐槽这事了,都感觉有点不像印象里的豪族贵妇。
我还看见赤司诗织像十多年前的少女那般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不端庄,但是很有生气。
“……如果说出不想活了这种事……感觉好对不起……”刚刚笑了一下的诗织夫人神情很快又落寞下去。
在身体好转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反而是惶恐不安的,她已经习惯等候死亡,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诗织夫人你知道吗?我的方法其实只能延缓你的病,你实际上大概还有十五年的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人活下去,我要是有这口才,早就把太宰这小病猫给调|教成只知道傻乐的阳光大金毛了。
“也就是小征刚好能独立的时间。”赤司诗织算了下,十五年后,赤司征十郎成年不久,“是特意安排这个时间长度吗?”
“差不多吧。如果诗织夫人你过得养生一点,说不定能看见征十郎结婚。”
“哎呀,这可真是让人讨厌。”虽然这么说,赤司诗织却是在笑着的。
话疗结束,明天应该能把人安全送回去。我想着,想送一送赤司诗织,结果她说自己过去。
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诗织夫人的背影感觉我的设想会偏离轨道。
“不过她的状态,有点像是‘空心病’……”
“空心病,这个形容蛮贴切的嘛。”一个稍微有点不修边幅的老人出现在石灯笼旁的庭院里,举杯邀请我在月下共饮。
“不要,外面冷死了。”我抱胸啧了一声,“有何贵干,京极夏彦。”
“不解风情的小鬼,今晚会落雪,雪色与月色融成一片,当真是享受。”京极夏彦摇头晃脑地说。
“下雪了云会遮住月亮。”我眼神死地吐槽,再抬头看看天上的云,看着不像是会下雪的样子。
两次被我扫了面子的京极夏彦不满地哼哼哼,下一秒就变成痛心疾首的表情,“春和君的艺术鉴赏能力着实令人忧心。”
我很好,你成功膈应到我了。
“你这儿该添加防守了,不然谁都能进来,比如说我。”京极夏彦故作无辜地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如果是心怀不轨的人进入——”
“那我会让他品尝什么叫做以法律为武器。”小鱼用尾巴卷起一堆大概有十多斤重的刑法书·武器,大有要把这些足以把人砸成重度脑震荡的书往京极夏彦的脑袋上扔的意思。
“哦呀哦呀,春和君真的是。”京极夏彦缩着脑袋,将手往袖子里揣,“脾气日益见长啊。”
在我面无表情地注视下,京极夏彦方才叹气说“春和君在横滨的势力实际上依旧如空中楼阁,根基不稳——因为春和最大的助力是来自海对岸的支持,本土的势力在你有意无意的阻隔下,并不能沾染横滨的权柄。”
“甚至和你合作时间最长久,关系最为深厚的凤家,都被你排除在横滨核心之外。”
“这一点正是令许多人不满的部分。”
“然后呢?”隔着一扇玻璃门,我和京极夏彦对视。
“还有盘星教本来可以是独属于春和君的力量,但是你拒绝了——”京极夏彦的语气甚至带有点苦口婆心意味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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