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纨绔
回到府,竹毫不客气地叫富家的把双胞胎带回房。吩咐下去,正月十五以前不准她们出房,两个人拖拖拉拉地行去,满是哀怨的眼神被竹刻意地无视了——这两个丫头道行没有章高,已经免疫了。
算了算日,兰那里也差不多了,竹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翻出套月白色缀了金边的袍,头戴书生巾,又附庸风雅地拿了把折扇,想了想,又喊进宝拿出个七彩香囊,里面塞满碎银,挂在腰间,洋洋得意地走上两步,自我感觉很纨绔,很大爷。
喊上一对家丁,约莫二十余人,竹坐上家的马车,向着市集行去,路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引了不少路人围观。有时难免冲撞,竹便抛下一块碎银,惹得不少人追在了马车后面,看上去蔚为壮观。
到了市集里,竹下车,前面十个家丁开路,后面十个家丁殿后,一路横冲直撞到了严慎行的摊前,见他已经买下了左右及对面的摊位,摊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雇了几个壮丁帮忙,依然忙的焦头烂额。
竹手一挥,家的家丁立刻上前,严慎行大喜,吩咐了几句,家丁们各司其职,疏导人群,买卖交付,很快便顺畅了许多。
竹退到一边,袖被人拽了下,她侧头,刚好对上笑的明媚的兰:“你带了这许多家丁,咱们可雇佣不起。”
竹扬起嘴角:“一个人一天,只要一个铜板,如何?”
兰笑眯了眼,连连拍着竹肩膀,不妨旁边突地有人插口:“两位姐姐在聊些甚么呢?”
竹一惊。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接着望下去,一身淡淡的粉紫长袍,人干净的如同一朵莲花,是他!
这数寒天,怎么热的让人冒汗,竹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讪笑道:“兄台何出此言,弟弟我明明就是个大好男儿!”
那粉衣男一怔,眼角含笑,低声道:“贤弟在勾引有夫之妇吗?”
勾引?有夫之妇?
竹大怒,一把揪住他的领,恼道:“你看清楚,那是我姐姐,是姐姐!”
粉衣男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把她的手掰开,脸上一抹极干净的笑,那笑偏让人火冒三丈,淡淡地道:“令姐如此美丽。倒是和你长的不象。”
竹手扇狂扇,却觉得越扇越热,阴沉地道:“我和姐姐不是一母同胞,自然不象。”
话罢,竹微微愣神,何必解释这么多,不过一个陌生人,想着,又打量了他几眼,轻叹了口气,这男人,气质干净异常,很难让人生起戒心。
那粉衣男倒也不过多纠缠,轻笑着,指着另外一边饶有兴致地道:“人人都在疯挤,竟然还有人和贤弟一样闲。”
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少年正一手捧着摞纸,一只手提笔,不时抬头望望,又记下些东西。
竹纳闷地踱步过去,探头望了两眼:喜帖,每贴一钱,上记有数字……立时脸色大变,她毫不犹豫地抓起那少年手里的纸,随手一撕。
那少年毫无感情地看了她一眼,提笔又重新记下:喜帖,每帖一钱……
竹立刻伸手,再撕,那少年头也不抬。提笔再次写到:喜帖……竹猛地抢过他手那摞纸,丢到地上一顿踩。
那少年无谓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两个字:白痴!
他平平地语调在竹耳边响起:“喜帖,每贴一钱,上记有……”竟是已全部都熟记于胸,竹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住他脖,冷冷地道:“你这是在偷别人东西,你是一个强盗,你是一个贼,你是一个二百五……”
那少年脸色不愉,伸出手钳住了竹双手,拉了下来,正要开口,严慎行满头大汗地赶了来,急忙拉开两人,责怪道:“你们在做什么?”
指着那少年对竹道:“这是我本家的十弟。”又指了指竹,见她一身男装,挠了挠头,竹冷冷地道:“家表少爷。”
“对对,这是你嫂的表弟。”严慎行为两个人打着圆场,那少年毫不领情,撇了一眼竹,嗤笑一声:“牝鸡司晨。”
牝鸡司晨!
啊啊啊啊。又是这个词儿,竹脑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她把手里的扇狠狠地向严十丢去,手里空了下来,左右摸摸,拿起那一香囊碎银,抓起一把就是一抛,砸的那少年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