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被一个身处东边的侍郎大人问了出来,作陪的先生却彬彬有礼地道:“大人若是想让手下人建个球队和其他大人玩玩,那锦绣天下的球衣最是实用,结实,价钱公道;若是想亲自上场过一过球瘾,最好还是到那锦绣天外天订制,布匹上等,手工一流,就是贵了些……”
那侍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陪坐的先生心道,请将果然不如激将,那一套球服价值十两纹银,你买一套,文家便允我上书楼拓下一本古籍,这家伙忒是好糊弄,唔,我再去游说游说其他有钱的大爷们,球赛完了说不得有几十本书了。
随着比赛的进行,在南边生员们的“进球!”“球进了!”的热情欢呼下,东边和西边的权贵们也渐渐兴奋起来,手舞足蹈,为喜欢的球队加油,其中有几个表现特别突出的生员甚至有了自己的支持者。
球场上的抢夺激烈无比,白衫的“进球”一方已经灰头土脸,“球进了”那边宝蓝色的球衣也几近黑色,可惜比分一直粘着在零比零,赵治双拳紧握,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双方,低声道:“商大儒,朕要上场踢球!”
商显怀一怔,额上渗出些许冷汗,力劝道:“皇上,只怕于理不合……”
剩下的话在赵治的瞪视下生生咽了下去,赵治目光如炬,斩钉截铁地道:“朕不想听到不行两个字,商大儒,你可懂?”
赵治转过头去,看着场上比赛,又道:“或者,商大儒想在朕的题字后面再加上四个字?”
商大儒愣愣地问道:“什么字?”
赵治斜眼看着他一笑,道:“误人子弟!”
为人师表,误人子弟?!
商大儒呆愣半晌,心道,若他上场出了什么事,老夫如何担待得起,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受这煎熬,哎,真不该贪图文家藏书,当这劳什子书院院长。
想到一世英名,商大儒一咬牙,道:“老臣就为皇上安排这一次,但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莫要离那球太近。”
赵治连连点头应了,心道,上了球场还不是任他折腾。
赵治口谕:朕乏了,小憩片刻,留冯顺替朕观完比赛。跟着商大儒转了个圈,却是去商大儒居住的小楼里换了一身球衣,出门时,又毫不犹豫地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往脸上抹了抹。
商大儒也奸猾,在比赛还有一刻钟结束时,才对那仲裁打出换人的提示,带着身着宝蓝短衫的赵治替下了“球进了”队里的一个生员,擦肩而过时,那生员不满地啐了一口,暗道,必是哪家权贵子弟出来露脸了。
这一啐看的商大儒心惊胆战,瞄了眼赵治,见他因怕被人认出,一直低着头,心道,好险好险,这个祖宗还是赶紧回皇宫去吧。
商大儒心中忐忑,便一直留在球场边上,冯顺出于同样的心理,紧紧跟在他身后,二人见赵治因为是新加进去的生面孔,其他球员并不给他传球,对望一眼,登时放下心来,只望比赛结束前赵治一直碰不到球。
多了赵治这么个无所事事的,蓝装的“球进了”队被白衫的“进球“队逼的险象环生,数次靠着守门的生员紧急扑救死里逃生。
只要把球踢得离球门远远的,“球进了”队也不管球的落点是否有自己人接应,那守门的生员大脚开出,却是个无人地带。
不对,还有人,赵治,是赵治,他冲了上去,孔子啊,孟子啊,商大儒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冯顺的手,却感觉冯顺抖得比他还厉害。